今天,有一部份伙伴选择留在酒店休整。其余的,继续徒步亚丁。
8点多,吃了早餐,主人家好心用车送了我们一段路。站在开放式的后车厢,我几乎被冻僵。早上的寒气,竟如此的冷。
下了车,没走多远,便来到雄伟的玛尼堆前。玛尼堆和冲古寺,都为了纪念根秋加措大师为亚丁福泽而呕心沥血的伟绩。玛尼堆,垒得宏大而精心。
“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我想,大师的灵魂,一定没有离开,仍旧满目慈悲地注视着这片土地,这里的人们。
对着玛尼堆向大师施礼问安后,我们开始走上栈道,继续拜会亚丁。
栈道,从石阶,到黄木,到金属,材质一路变化,顺着山势起伏错落,如飘带展舞般轻盈,如长蛇般逶逶迤迤,向山峦旷野延伸。
踩在上面,尤其木栈道是我的最爱,“吱——呀,吱——呀”,每一步都会得到回响,这颇有古时遗风。
栈道,本身就是一道风景。
山间的栈道,多被松树簇拥着。
挺立,苍劲的树,身上虽还裹着寒意的萧索,但仍尽显静默,安然的本色。
对于树,我有着无以言表的偏爱。在树的注视之下行走,我总有满满的亲切感,还有说不出的坦然。描述树的语言,相信三毛的话,是最得人心的:
“如果有来生,要做一棵树,站成永恒,没有悲欢的姿势。一半在风里飞扬,一半洒落阴凉,一半沐浴阳光。非常沉默,非常骄傲,从不依靠,从不寻找。”
佛说,苦今生修来世。树今生之成为树,一定是前世修得善缘涅槃。那么,根秋加措大师,现在一定化身为这里的一棵树,永远守护着亚丁。
下辈子,就做一棵树吧。
树染墨,草披黄。
与栈道相伴的,还有仍埋头沉睡的黄草。看见风在它身上拂过,心里总会有一种涩涩的心疼。
”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荣。“虽然,知道春风一吹,阳光就会还它一片最深的绿。但,一个季节高寒的风刀霜剑,这是一个怎样的忍耐过程?
草,不是坚强的,它没办法坚强,但是,它足够韧。也许,正是这种生命和意志的韧,使它紧紧抓牢地面,带它顽强地走向重生。
蕾,长得有些像coco的美女,是我最最亲爱的闺蜜之一,一路上,亏了她的陪伴与体贴,我得以全身心地将自己投影到各种风景当中。
在这里,要谢谢妞儿为我做的:
”我脚疼,你把你的鞋子换给我穿。稍稍有坡度的地方,你都在身边做我的拐杖。
吃饭时,看到远点的盘子我懒得动,你起来帮我夹菜舀汤。
我不想拿的东西,有你来扛。
我想看黎明前的星星,你陪我走进黑黑的早上。
……
路上的忧伤,你来分担,途中的喜悦,有你分享。
妞儿,如果说,在这条川藏路上,我只能砌一个玛尼堆,那一定是给你的。
虔诚地向神请求:幸福与你同在。以后,我还要跟你一起去玩儿。“
时过正午,我走不动了,提出休息一会儿。
坐在栈道上,背靠木栏杆,遥对夏诺多吉山,沐着暖融融的阳光,闻着萋萋黄草香,听着潺潺水流响,我很快睡去。待醒来,看到好友们在旁边聊着天,我的心里,满是幸福的香甜。
时光深处,安之若素。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下山的时候,阳光微凉。走到一处拐角,我下意识地回过头,抬眼仰望。远远的高处,仿若一个女子,遗世独立,衣袂飘飘,袅袅轻盈,淡然出尘,欲羽化而登仙。
待定睛再看,原来是裹了白布的支架。我暗自讪笑自己。
六根未净,人间又如此美景,我还是继续恋这风爱这尘吧。
用苏轼的《定风波》来结束与亚丁的相遇与相知,最合适不过。
“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 。(竹杖芒鞋) 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
(料峭) 春风吹酒醒,微冷,山头斜照却相迎。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
下得山来,和在酒店等待的伙伴汇合,再奔稻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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