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昌楚 致攀枝戛
自小就觉得人生总是在期待一次远行,可当我真正离开了那个宁静的村庄和那每一缕都仿佛裹挟着甜味的云朵和山风,故乡的路却总能在闭上眼的瞬间深入我的思绪,蔓延到四肢百骸。
每次重新踏上这里的土地,我都像是第一次认识自己的故土,这个名叫攀枝戛的地方,如同二八少女见潘郎,心里是满满的羞涩和雀跃。
即使我明明记得我曾赤脚走过布满鹅卵石的石勺沟,脚底和光滑的石子无数次拥抱;我也记得我曾和峡谷底的山风一起奔跑,对着金晃晃的太阳傻笑;
我更记得每次归家时远远就能看到的炊烟袅袅,踏着绿色,
迫不及待奔向心中的岛。我想,它每每送上不夹杂车水马龙气息的拥抱,给予我直达心底的平和,便给了我打心眼里热爱它,无法离开它的理由。这些年去异地上学的我勉强也算得上有一份游子的心境,
我相信,除了家乡小院门口爷爷抽着水烟袋或是旱烟卷,透过咕嘟咕嘟的烟圈所能看到的山峦剪影,
任何人最怀念的应该还是老屋中那份沁着浓浓家之味的吃食。
而只要想一想都感觉香气能萦绕唇齿间许久的美味,
在我眼里便非火腿莫属了。小时并不富裕的家里只能在年前或年后吃上一顿足足可以怀念一年的肉。记得那时的我总爱守在烧红的炭火旁,看着噗噗冒泡的锅子,一边眯着眼看锅内翻滚的金黄,一边还使劲地嗅着空气里的肉香,满足到手舞足蹈,
被长辈调笑的小脸通红。如今条件好了,火腿不再是稀缺之物。
有时是自个儿亦或好友过年过节回家的捎带,有时是邻里乡亲千里迢迢的挂念,对火腿似乎也不再有小时候那样的期待,可故乡就是有这样的能力,无论它留给你什么,你总觉得美好的无可替代。 。
虽然此刻并未亲身踏上那片土地,但已是人间芳菲月,山花必定烂漫。当醇香的火腿饱了你的口腹之欲,着一身轻衫上山赏花便是当下最为舒心闲适的选择。
攀枝戛的春天,花香自来,它会把清爽的风揉进每一个清晨,微笑送到漂泊在外的你身边。山里人淳朴,从花的名讳便可见之一二。正如这红艳如火,色系热情奔放的花朵就叫“大红花”,
入口略带酸涩、体态娇小的花朵就叫“小酸花”,别的不说,它求实贴切。正所谓俗即是雅,并没有那么泾渭分明。
其实有时候,同为语言的表达形式,说出来和唱出来却有极大的差别。
用唱来表达浓烈的情感往往更能渗入倾听者的灵魂。所以若是让我形容一下对这片土地的眷恋,那就像歌词里唱到的,春风十里不如你,所有的酒都不如你。大概,我所能想到的最动听的赞美也不过如此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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