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心阁
晓天和石默然两人坐在台阶上,看着下方比试的两人,云潇的动作真的如云一般,即是飘忽的、也是潇洒的,看得让人心旷神怡;而对面的再泽就像是一个追赶云彩的小孩,舞着手脚,不停的想要抓住那朵云……
这样的局面让晓天有些想笑,暗想:师兄你也有这一天,哼哼!
石默然好像见惯不怪了,只是默默的关注着再泽的出拳和动作。突然,他“咦”了一声,这让晓天看向了他,没有任何的回应。晓天顺着他的眼光,也开始看向了再泽,发觉好像师兄变了,由一个追逐的小孩变成了……嗯……青年?不是见云就抓了,而是会等着,然后再突然出击,他眼睛一亮,眉头自然的动了动,也“咦”了一声,和石默然一样都开始紧盯再泽了。
一会之后,两人同时“唔”的一声,然后彼此对望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自己心中的惊奇,因为再泽的动作又变了,变成了和云潇一样的飘忽,只是看起来不向他那么潇洒。两人都觉得再泽的变化也太快了,彼此又对望了一眼,晓天倒没有什么,石默然却是带着羡慕,看到晓天没有什么反应,又仔细的看了看晓天,这让晓天很疑惑,而后石默然就释然了。
又过了一阵之后,局面再次变化,好像变成了云潇在不断的追逐着再泽,而再泽从一开始的游走变成了站定不动,让云潇以他为中心不停的里外来回。这样的局面一阵之后,云潇终于停了下来,喘着气,嚷道:“不打了,不打了,从来没有这么累过,再兄,你这也变化得太快了,让人接受不了啊!”
再泽听到他的话,有些尴尬的笑道:“云兄,不好意思啊,拿你来练拳了!”他的回答让云潇更加的气愤,一连说出了几个“你”字,再泽马上抱歉到:“没有没有,不是那个意思!”
听到这里,云潇有些郁闷,但也没有办法,泄气的说到:“算了!”然后看向了石默然,发现他并不觉得奇怪,自然的露出了个询问的神色,石默然没有说什么,只是平静的看了看他,然后陷入了自己的想法之中,这让云潇有些莫名了。突然,他听到晓天问道:“师兄,我在旁边看着,发现你好像变了三次,先是你追着云哥,最后怎么变成了云哥绕着你来回从里到外又从外到里呢?”他马上看向了再泽,石默然也是看向了再泽。
再泽听到晓天的问话,皱了皱眉头,说到:“有吗?”得到了晓天和石默然肯定的表情,他想了想,然后说到:“一开始,我是用自己方式出拳,换了两种方式,然后我就想云兄的家传里的云是什么,就想象成那样,最后我觉得云应当的样子是气势滂沱而无惧万物,自然就成了后面的样子。”他的回答让云潇和石默然都是陷入的沉思,晓天却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刚想说话,却被再泽用手示意打断了。
晓天正奇怪,想要小声的问为什么的时候,眼睛突然就睁大的望着再泽的后面。
再泽发现了他的不对,刚开始以为他又要搞怪了,出手试探后发现他没有动,连忙转身,发现了云潇的父亲云望山站在了自己的身后,带着欣赏的眼神,和老石一样,那是相当满意啊!这让再泽有些不好意思!刚想见礼,被云望山示意阻止了,而后用两人都听到的声音说到:“跟我来!”再泽和晓天都默默的跟了过去。
天心阁的外面就留下了石默然和云潇两个人,和再泽一样呆呆的站在那里。
南凡河
明于气本想让文老他们走陆路的,但在文老的坚持下,他在清风渡雇了一艘大船,虽然走得慢些,但却平稳。这让老人家觉得他铺张浪费了,小翠却很高兴,两个小子就是兴奋无比了。
对于文老,明于气装作没听到,实在是唠叨得不行了,就平静的说到:“老师,我的钱,我想怎么花就怎么花,您老就看着,好好休息就好了,等到了日出城,您爱怎么样,我都按您说的做。”文老听完也就没有话说了,只是总忍不了唠叨几句。
就这样在船上过了十几日后,原来要一直到日出城的东面才上岸的,可是在文老的坚持下,他们在一个破旧的渡口上了岸。明于气很惊奇,因为周老领着一群人也是在这个渡口上的岸,然后沿着路到的日出城的西门。那个“迎旧”的石刻还清晰的在脑海里面,现在又要再次出现了,这让他更加好奇文老的过往了,也升起了一股愧疚之意,他们都是或者他自己太过于看重自己了,忽略了老师,而且忽略了很多。
文老上了岸,四下仔细的望了望,先是带着怀念的表情,而后摇了摇头,慢慢的朝前走着。明于气连忙跟上,上前搀扶。刚开始,文老没有让他扶,走了一阵之后,实在有些坚持不住,就默认了。
文老看着明于气,看到他愧疚的神色,笑着问道:“老三,怎么了?”
明于气看着文老,有些欲言又止。
文老看着他,没有催问,见他没有出声,就向前走去,明于气搀扶着他连忙跟上。突然,文老叹道:“日落故人回,日落故人回啊!”停了停,继续道:“这人回渡也这般荒凉了!”说完,轻轻的摇了摇头,继续向前走。
明于气在一旁听着,好奇的问道:“老师,您怎么知道这里,怎么知道这里叫人回渡?”
文老没有回答他,只是叹道:“人老了,总是要回来的。我总算是回来了。”说完,依然是往前走,好像更有力气了。明于气加快了步伐,没有继续问,但也知道了老师以前可能是从日出城出去的。
文老在前面走,明于气搀扶,小翠领着两个小子在后面默默的跟着。
自从上了人回渡,两个小子的兴致一下低了许多,没有了刚开始出来的那股兴奋劲,更没有了船上的高兴劲头。看着荒凉破败的渡口,两个小子的脸也是垮了下来,带着一些嫌弃和不愿意。
小翠看着他俩,也有了和他们一样的心情,但是,她看了看走在前面的文老和明于气,自觉的就把那些不好的想法抛掉了,尤其是看着明于气,自己都有些莫名的高兴,心里想着要是这回能和她的于气哥住一起,哪怕是稍微久一点也很好了。想着想着,她的脸自然就红了,当她感觉道自己的脸颊发烫的时候,自然的用手捂了捂,然后不自然的看了看前面,发现文老和明于气没有注意到,呼出一口气,看向后面的两个小子,看到他们耷拉着脸,就在心里笑了笑,接着喊道:“心生,心吾,你们两干什么,别磨蹭,快点!”
她的喊声得到了两个小子的呼应,两人也加快了些步伐,跟了上来,但依然不是很高兴。
心生破天荒的对心吾问道:“难道我们以后要在这里了吗?”
心吾先是点点头,然后摇摇头,一会之后还是点了点头,接着就是意兴阑珊的向前走。
两人都没有了说话的兴致,只是紧跟着前面的小翠。
前面明于气不时的看看后面,自然的就看到了两个小子的举动,笑着摇了摇头。回头示意小翠,让小翠上前搀扶文老,自己落到了两个小子的身边。
心生和心吾注意到明于气来到了他们两的身边,又加快了些步子,脸上的失望之情仍然是很明显。
明于气笑着问道:“怎么了,心生心吾,失望了?不如原来的地方好?”
心生和心吾似乎被说中了心事,脸上有些紧张的看着小翠和文老的背影,发现没有什么回应,都是不自觉的点了点头,都接着马上摇了摇头。
明于气笑出了声,问道:“点头是承认,那摇头是什么?否认?还是不情愿?还是想对着我撒谎,照顾我?”
心生和心吾听到明于气的问话,头自然的低了下去,默默的往前走着。
明于气走到两人的中间,拉起两人的小手,心生心吾自然的看向了他,发现他平视着前方,平静的说到:“在你们这个岁数,就应当是心里想什么,脸上就有什么,嘴上就说什么,如果不行,在这个岁数不知不觉过去的时候,你们就会发现少了很多东西。”
两个小子看着他,似乎懂又似乎不懂,心吾直接问道:“那少了的是什么?”
明于气笑了起来:“哈哈,心吾有些开窍了!”
他的话惹得心生不服气,嘟哝道:“他开窍什么,就问了个问题而已?”心吾听到后马上还击到:“那你为什么不问?”心生一连几个“你”字就是你不出后面的话,这让心吾的脸上浮现了胜利的表情。
突然,两个小子发现了小翠回头看他们,吓得两人都老实的微微低下头,又默默的走自己的路了。
明于气笑着摇了摇头,对着小翠说到:“小翠,以后还是别总板着脸了。”这句话让两个小子带着高兴的望向了他。小翠只小声的应了一声,又回过头了。明于气接着问道:“那现在你们说说,是不是觉得失望啊!”
两人四下望了望,然后看向明于气,都轻轻的点了点头。
明于气也点点头,然后说到:“到了一个比以前都不如的地方,人都会失望。”然后对着两人继续问道:“失望之后呢?”
两个小子听到问题后,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一脸茫然的看着明于气。明于气看着两人,笑着说到:“很多时候,之后比开始重要啊!”两人都“哦”了一声。
明于气看看四周,看着文老,然后默默的小声说到:“大多数的时候,失望的都是对自己,自己对自己失望,唉!”
五人就这样向着日出城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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