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有件事深深地困扰着李静。
每当接到燕燕的电话,她就头大。如果是微信,有时就装作没看见。
都说成年人之间的交往,不回几次微信,关系就可以变淡,在她们这根本不好使。
燕燕和李静在一个部门,燕燕是李静的领导,要命就要在这里。
大概是前年,燕燕的儿子大明小升初,由于大明学习一般般,燕燕整天在办公室长吁短叹的。出于同情,李静就给燕燕说,自己的一个朋友在市重点中学当校长助理,或许能帮上忙,燕燕高兴地像抓住了一根救命稻草。两个人当下就去了市重点中学,得到的答复是问题不大。
当然,大明后来摇号,摇到了另一所重点中学,离家又近,就没去李静朋友那里。
可是,后患也就从这时开始了,燕燕把李静当成了知己。为这事李静肠子都悔青了,常常责怪自己当初怎么那么犯贱呢?
原来,虽在一个部门,大家平时也只是工作范围内的交往,很少涉及更深的隐私。
燕燕平时给人留下的印象就是:富婆。公认的嫁的好。老公是城中村的,一栋楼摆在那儿,光出租房就有二十几间。若是被征地,上千万随随便便就到手了。
燕燕的老公不但多金,还多才。书法作品,郑板桥的“咬定青山不放松,立根原在破岩中。”被燕燕高高地挂在办公室的墙上,谁见了,都不免要啧啧几声。
记得在找学校后的某一天,燕燕约李静吃饭,期间道出了在李静看来,几乎是匪夷所思的惊天秘密。
原来,燕燕母子俩在家长期被老公家暴,张口就骂抬手就打,几乎是家常便饭。家里所有日常开销,大明的学费,都是燕燕一个人出,家里收的房租,燕燕一分钱都见不到。
开始,李静感觉燕燕是相信自己,才把隐私告诉自己。但她除了安慰燕燕,也给不出好的建议,毕竟不是当事人,所以就做个耐心的倾听者。
这一听就是两年。
事无巨细的家庭琐事,像一地鸡毛一样,搅的李静的生活也像打湿了衣服,邹邹巴巴的。
平时,在单位,燕燕经常叫李静去办公室,给她看身上的淤青,说她老公怎么当着她的面,和女房客调情……声泪俱下,一聊就是几个钟头。
其他同事见这俩人走的这么近,风言风语就传单李静耳朵里,说她巴结领导,在领导面前打同事的小报告。
李静有苦说不出,在心里,对燕燕的事已经厌倦到了极点。
疫情期间,燕燕给李静打电话,说疫情结束就和老公离婚,又说了一大堆她老公的七七八八。之前,燕燕说的事,但凡有一件发生在李静身上,相信她都离八回婚了,她搞不懂燕燕为什么要这么忍受着。有几次,李静干脆建议燕燕离婚,燕燕就是不听。这回,估计还是狼来了。
果然,复工了,燕燕又像没事人一样,以富婆的身份衣光鲜亮地出现在大家面前。
下午,燕燕把李静叫到办公室,恨恨地说,不离婚了。我已经忍了14年了,不在乎再忍多少年。我老公有高血压,我就和他耗下去,看谁命大。反正日子已经千疮百孔了,不在乎再多几个洞。我就是死也不能把上千万的财富拱手相让……
李静看着燕燕那张因为激愤而变形的脸,再看着墙上她老公的字,不知说什么好。她看着手里的电话,心想,老天爷呀,快让谁给我来个电话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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