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影指数： 新上映的印度电影《厕所英雄》，讲述了一个如何给当地女性解决如厕难题的故事。加上之前上过院线的《摔跤吧！爸爸》和《神秘巨星》，女权的“标签”似乎已经成为引进国内印度影片的一种特色。片中表露的女权立场，是印度社会中男女不平等的现实反映，对于同样身处新兴发展中国家的中国观众来说，这些在生活里根深蒂固的现象，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因此可以跨越文化差异，让人从中找到共鸣。
文 | 云霓纱
新上映的印度电影《厕所英雄》，讲述了一个如何给当地女性解决如厕难题的故事。加上之前上过院线的《摔跤吧！爸爸》和《神秘巨星》，女权的“标签”似乎已经成为引进国内印度影片的一种特色。片中表露的女权立场，是印度社会中男女不平等的现实反映，对于同样身处新兴发展中国家的中国观众来说，这些在生活里根深蒂固的现象，有着似曾相识的熟悉感，因此可以跨越文化差异，让人从中找到共鸣。
除去影片中的异域文化元素，这类印度电影比国产电影更有吸引力的地方在于，擅长一方面简明轻快地使用商业片叙事节奏，另一方面深入到位地描绘现实主义题材，剧情的可看性与主题的有意义，达至紧密连结，相辅相成。与国产电影偏向中产审美趣味有所不同，作为市场上主流的印度电影，注视的是最广大的普通民众，主人公常常来自于朴实低微的中下层群体，在落后地区取景亦无美化经济发展不平衡，影片所展现的角色经历，都是带有“接地气”的属性。
类型片与社会议题的相结合，使得女性争取权益的核心思想，有了具象化的生动体现，并且随着情节推进被观众认知和接受。《摔跤吧！爸爸》里体育竞赛的拼搏精神，衬托了女性不以性别差异作区分的自强。《神秘巨星》中歌唱才华的一鸣惊人，代表了为女性话语以及地位赋权的自主。而到了《厕所英雄》，对于基本需求的满足，意味着女性完整独立人格在觉醒的自尊。影片以一种更为美好的生活愿景对比当下，从而对女性群体发生的进步予以肯定。
不过与欧美较为多见的女性题材影片不太一样的是，西方的女权电影往往将女性与男性二元对立，继而描述女性“孤军奋战”的历程。而上述三部印度电影中，最终女性取得的成就，都伴随着有男性的努力和陪同，不论他们之间关系是父女、师徒或夫妻。《厕所英雄》里年轻夫妻真挚相爱却又分分合合的感情线，就是女性无法使用厕所造成了冲突的注解。虽然故事展开到从家庭纠纷上升至社会事件的部分时，缺少些许衔接的顺畅度，但夫妻二人对待问题的看法和态度，还是确切地说明了矛盾背后隐含的症结。
抛开印度的宗教文化和社会现状暂且不谈，“厕所”这个事物本身已经有一定的象征性。厕所属于是现代文明的产物，前工业时代，即使是在欧洲的古老城市，人们也是随街大小便，直到科学发现排泄物与传染疾病之间的关联，排泄这个行为才被规范了起来。影片中印度政府的官方“清洁”计划，即是将厕所的问题纳入公共卫生范畴来考量。但想彻底解决印度人关于户外如厕的“迷思”，还要靠先进现代与腐朽传统的博弈。片中老一辈人的“原教旨主义”，实际上是蒙昧无知的体现，长久以来对宗教的迷信和服从，使得老人意识不到阻止修建厕所，像动物一样排便，正是对人性自身的压抑。男主角因为父亲的迷信，差点结不了婚又或失去妻子，最后从不满再到抗争，都出自于他个人意愿的诉求。用现代性来反抗传统的陋习、痼疾，仍需理性、实证的“祛魅”过程，就像令人认识到药物是医治损伤的最有效方法。
影片中男女主角对现代性的追求，并不止是生活习惯，而是人格思想层面上的。两人从一开头就是个性鲜明、想法独特的，并为之互相倾慕，他们跨越阶层、常俗的浪漫、自由恋爱，奠定了他们后面经受波折的基础。尽管男主角对女主角称得上爱护有加，但他依然使妻子伤了心，这样的感受，在“洒红节”歌舞的华彩段落，得以尽情流露。每年一度由妻子“殴打”丈夫的习俗，是为不平等的女性所受委屈发出宣泄的仪式，所谓“只有受伤才会明白伤者的痛”，这也是男性悉心体会女性并表达忏悔的时刻。起初男主角对妻子需要厕所的不理解，如同周围处境对于女性群体的不认可，让女主角感到贬斥。虽然都是户外如厕，但男性的毫不避讳与女性的费尽周折，其中折射的是男权文化下女性的艰难。社会文化里的男性特权，使男性无须为当众露出性器官而觉得羞愧，然而同时承受性污名化和性暴力的女性，却要无可奈何地遮掩自己不被庇护的身体。面对女性生理需求的正常存在，使之与遭到禁忌的“羞耻感”脱敏，大家或许可以期待预计接下来引进的又一部印度电影《护垫侠》。
即使完满解决问题的结局，有套路之嫌，不过观众应该也会振奋于冲破现实的阻力，不希望看到这对恩爱的夫妻离婚。男主角由爱而生对女性的尊重，女主角坚持自我带来的影响力，可以说都是女性主义一次正能量的示范。
文 | 云霓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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