注册好久,也开了若干次头,但每每写到几百字便失去了兴致,毕竟,“无聊的大人”生活,应该是没有那么多趣味。于是尝试写下小时候,写下故乡,权作练习。
出生在太行西的山沟里,哈雷彗星来的那年,龙抬头后的第二天。不足100户人家的小村庄,一天出生了两只小老虎,算命的说早上出生的是上山虎,吃饱喝足,一生好命;傍晚出生的是下山虎,要外出捕食,注定劳碌。忘了自己是确切地是哪一个,但想着自己这么辛苦码字,大概是注定要劳碌的吧。
生下来时不好看,老妈的意思应该是“丑的很”:大鼻子大嘴小眼睛,额头大的像寿星。据说把大伯家四岁的二姐吓哭了;还说专程来看望的老姥姥回去说了不好的话;爷爷倒是没说什么,只看了一眼扭头就走了。老妈说起这些的时候,虽然仿佛带着些怨气,不过大概也是觉得长大后的我,还没有那么不堪入目。
相对于长相的差强人意,作为唯一的男孙,好像还是受到了我丝毫不能记起的宠爱和嫉妒。还是“据说”,奶奶每天会趁大家外出时给我煮一颗鸡蛋,爷爷会在赶集时带我去吃贵的要命的驴肉甩饼;又说大姑妈抱怨我老是欺负表弟却没有受到惩罚,三个堂姐在伯母的命令下不再带我当作跟班。此类种种,虽然不记得,但想到享受过这样的特权,还是感到自私的幸福。
奶奶在我两周岁半就不在了,父母口中一个比爷爷还要坚强勇敢的女性,辛苦一生,少有人知道她的悲喜;而倔强的爷爷,也在延医许多年后于虚弱和病痛中走了,而他最后的日子,面对着正值名副其实“中二”年纪的我时,也没有得到他曾经给与过我的温暖的回报。
今年五一,带着快一岁的女儿,和爸妈一起回老家。平整的国道直伸到村口,原来的田地变成了一排排两层的新房,新房前坐着几个看护孙子孙女的长辈。“在外面见到可真认不出来”“是啊,十几年没有见过了”,熟悉又陌生的乡音中,怀里的女儿被两三只蜻蜓吸引,扭来扭曲的找寻着它们的踪迹,找寻着如今连孩子们都视作了惯常的神奇。
往村里走,老屋久无人居,土砌的西房已倒塌,杂草漫过窗棂;南边的石窑也布满了青苔,在参天的梧桐的荫凉里更添了古意。“算了进屋吧”,老爸提议,于是径往山上去,果园里的梨树已结上了花生大小的新果,入园的路却被栅栏所阻,于是在栏外摆上供养,焚香磕头祝拜,告诉先灵们我们来过了,告诉他们家里有了新丁。
祭拜过祖先,想去村里的小学走走,看看自己开始读书岁月的地方,然而校门也是紧锁着,斑驳风化的外墙仿佛告知着她早已失去了功用。倒是紧挨着的山庙开着门,内里整洁,应该是有人维护修葺。庙里供的老爷是华佗,里近工匠的手艺,把神医塑的稍显富态,但更显慈悲。庙中一角的香椿树下立着两座碑,一座村志,一座劝诫表,才知是同治年建的村,到现在不过百来个年头,人来而复去,已是几代人的悲欢。
临行在椿树上捕到一只“花姑娘”,朱红色的翅膀很是好看,想拿给女儿时却不小心飞走不见,就像那再找不到的故乡,像我寻不回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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