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家在陕蒙交界,九曲黄河从这里流过。千百面前,黄河浩浩荡荡从雪山高原奔腾而下,养育这里的人,赋予了他们生命,给了他们延续至今的希望。
读萧红的《呼兰河传》时,我不由得会想起这个我生长了十多年的地方,想那里的风景,想念那里的故事,以及故事里的人。 如今,我行走在这哺育我们世世代代的大河岸边,脚下是厚重的黄土地,心里却很不踏实,大河堪称母亲啊,她给了父辈们生命的同时,更给了他们宝贵的资源以及财富。父辈们总在感叹时代变迁太快,他们讲述的马车拉煤的故事仿佛就在昨日,可而今他们衣食丰足,生活安康。他们竭力汲取敦厚的地下资源,去填充自己贫困的恐惧和贪婪的欲望,却也将这土地弄得面目全非。而此时的大河就像一位年迈的老母,无私地倾尽所有为子女付出。
我是爱水的,可倒不如说我爱的是河,看到夕阳下被激起的水珠绽放出的美丽光彩,突然会怀念孩童时期在蓝天白云绿草清水间自由玩耍的情景,那时,时光里透着清香的味道,是那么幸福。
我曾想可以等到若干年后寻着托付后半生的那个人,和他一起行走在乡间的土路上拾回曾经阳光的记忆。我想那种感觉是满足的,幸福的。可是那时却怕已没有这时的风景。
可我终究还是发现现在的大河边人们还是幸福的,没有繁忙都市中紧张的节奏,没有多种场合下的刻意顾忌,一切是随意的,纵然也会有无可奈何,纵然也会有伤痛悲哀,可相比之下到底是满足的:小孩无拘无束地玩,没有奥赛,没有培训,大人们也悠闲地玩,下棋,麻将,虽俗,却别有一番滋味。
夜幕降临,小城也有华灯初上,喧嚣直到疲乏睡去,这里的人就让这小城如此轮转,日日年年,前进着,生长着。 这样的地方,吸引着各地的人,却让我曾经一度想要逃脱,一刻不愿停留。如今我头一次清楚地意识到土地的危机,也开始仔细地打量这个地方,在黄土高原的北部,在毛乌素沙漠的边缘,我们是坚强勇敢,向自然发出挑战的人民。虽然人们还不知对来自自然母亲的恩赐,要珍惜,要保护。可这千沟万壑的土地仍是我的家,天地间我独在此有一处寄居形体,心魂由此可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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