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华（二）

老华的二弟从乡下赶来帮助阿霞，阿霞唤他“老二”。老二其实只比老华小四岁，今年六十出头。

老华的儿子小华赶回老家接二叔进城。行李早几天就收拾好了，临上车前，老二又看了看墙上挂着的老太婆的照片，老太婆笑吟吟地看着他，似乎在说，老头子，去吧，我看着家呢！

小华抢过老二手上的包放进后备箱，又给前来送行的几个叔伯弟兄一一告别。他们出发了。

一路上，二叔都不怎么说话，小华从镜子里看着这个熟悉却又陌生的老人。二叔个头身材都和老华差不多，两人脸部轮廓也很相似，只是二叔肤色更黝黑。

老二大半生都在家务农，他是侍弄庄稼的好手。种着粮食、侍弄果树，还兼顾着附近自留地的几畦菜地。

阿霞正是看中了老二的好身体，让小华和几个叔伯们去说，大家也都欣然同意。

老二坐在后座，一脸忧郁，他问小华，又像是自言自语：“ 上次你爸还说爱吃我给他拿的红薯，不知道这时还能会说不？”

小华摇了摇头：”不会说，吃东西也不知饥饱了，筷子都拿不住了，要不劳烦二叔去陪陪他哩”。

一路上两人再无话语，晚饭前终于赶到家。

阿霞拉着老华，将他的手递到老二手里握着，“老华，老二来了，看，老二！”老华眨着眼睛盯着老二看，任由老二摇着他手，却没有表情。

老二拉着老华，未说话，眼眶先湿了。他扶着老华坐到客厅的椅子上。

阿霞端出来菜饭，张罗大家吃晚饭。小华取一小碗，盛好饭菜放老华面前。阿霞给老华脖子上垫好隔布，再塞给他一把小勺子，老华拿着勺子却不吃，只是呆坐着。

“吃吧，老华！”阿霞接过勺子，一勺勺慢慢喂老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