培训的本来目的是告诉我们应当做些什么。然而,我们培训的绝大多数课程并不能直接为我们现下的工作和生活带来切实的帮助。但这并不以为意味着,培训是无用的,是没有指导意义的。
哲学大师冯友兰先生讲,“修行,不论多么长久,本身只是一种准备工作”。培训也是一种准备工作,也是一种修行。既然是一种准备,就不直接面向我们的当下,而是为我们的未来埋下伏笔,是有备无患,静待未来,是要我们做机会来临时那个有准备的人。
我们培训的内容,大致可以分作这么几类:曾经经历过的;不曾经历但有所耳闻的;不曾经历亦不曾耳闻的。
曾经经历过的,自己有了经验,对授课者的滔滔不绝多少有些嗤之以鼻。毕竟已经是司空见惯的事了,师者的见解又未必比我们高明,谈“学习”实在是有些矫揉造作了。一种“经历主义”的氛围就悄然弥漫,又何谈把培训当作一种准备呢?这种准备也似乎是毫无道理的,毕竟经历过了,甚至胜利过了。就像《亮剑》里的李云龙,怎么肯听败军之将高谈阔论!但胜利是否等于经验?经验是否等于方法?方法又是否等于最佳方案呢?这便是我们学习“曾经经历过的”的意义所在:不在同一个问题上迷惑两次,在类似事件发生时更快更优的处理。这样的培训,何尝不是一种准备呢?又怎么会毫无意义呢?难道不值得我们沉浸其中,如饥似渴吗?
不曾经历但有所耳闻的,教授者的每一句话都似曾听过,乃至耳熟能详,顿觉自己会了,这就是我们常讲的“知道主义”。于是听课时难免魂飞天外,像极了把补习班上成了预习班的小学生。真要问起来某题、某事如何做,就支支吾吾、言不能尽意了。此类课程的必要性也就可见一斑了。实际上,此类课程最为重要,常听而不曾遇到的事,自己亲身经历的概率是极大的,遇到时如何解决,全在这些“看似知道实则不知道的”课程里。譬如二十大精神的学习,每个人都历经数次,善于学习的,都可以小段背诵了,不可以不谓耳熟能详,然而这些知识是否形成了体系?讨论起来时是否可以侃侃而谈呢?即便可以讲授了,又是否毫无遗漏呢?对我而言,中国式现代化的学习就是此类道理,曾经听闻大家讲授,又自己做过一些课程,自然以为很是明白了,然而仔细听下来,才顿觉知之太少,每个人又有不同见解,实在值得深思。信访与应急的课程也是如此,每一件事都有所耳闻,却不知如何处理,听过课后,虽然不能立即给出事件来实践,但至少在脑海中形成了思维,可以做到遇事不慌了。这便是一种最实际的准备。
不曾经历亦不曾耳闻的,容易提起人的兴趣,也容易叫人放松警惕。提起兴趣者,多是经验不足的,听了故事;放松警惕的,都是经验丰富的,知道此类事件的发生简直是天方夜谭一般,只觉得此类讲授大大脱离了实际。但过去未曾发生的事,又怎么知道未来一定不会发生呢?干旱的右玉又怎么不会有洪水来袭呢?此类课程,是帮助我们做一种真正长久的准备,这种准备可能永远没有用到的那么一天,但一旦用到了,就将是“救命的东西”,要解决大问题的。应急工作和心理状况就是如此,我们实在不能知道将来会怎样,就将这些知识储备下来,遭遇到此类情况时,我们就能够有所准备,积极应对,真正做到以备不时之需。
曾经经历过的,培训帮我们总结经验和方法,做一种“温故而知新”的准备;不曾经历但有所耳闻的,多带有“灰犀牛”的性质,培训帮我们积极应对,做一种“以待来者”的准备;不曾经历亦不曾耳闻的,难免要成为我们生命中的“黑天鹅”,培训帮我们储备知识,做一种“以备不时”的准备。
我们来培训,本不能要求它能直接解决我们当下的问题与疑惑,但应当意识到,培训是在帮助我们做着一些准备,是我们行进路上的一种修行。既是修行,就不可能立见功效;既是修行,就不可能毫无用处;即是修行,就不能不“动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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