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00613~2

作者: 瞰川 | 来源:发表于2020-06-13 19:41 被阅读0次

    在湾子北边的一个角落里,有一茅草棚,草棚里不住着母子三人。母亲张氏年轻时就守寡,带有一子一女生活,张氏的丈夫由于被土匪绑票,因筹款不及时被土匪撕票,张氏挪落了个人财两空,这个张氏就是我的祖母。据先辈人讲,我家祖上还是比较富裕的,开有一个榨油房坊,还雇有几个工人,我祖父他游手好闲,一般不管家务,每天都到周岗茶棚喝茶闲聊,一切家务由祖母打理。后来一场大火烧光了所有家产,只剩下住房,后来祖父被土匪绑票,祖母并变卖了房子,拿钱去赎人,结果赎回的是祖父的尸体,。经过这几场变故,我祖母就一无所有了,后来在湾里好心人的帮助下,盖了三间草房,母子三人才有个落脚点,生活只能靠乞讨生活了。

    我祖父去世时,父亲只有8岁,姑姑也只有10岁,一家三口吃上餐无下顿,父亲只有到大户人家放油牛,年纪大一点,就帮短工,祖母和姑姑在家做针线,弄几个钱,来维持一家三口的生计,遇到灾害之年,只能出去讨米要饭,这样熬过了几年。我姑姑15岁时就嫁到了陈河陶家咀去了,在以后的岁月里,祖母母子二人相依为命,艰难度日。

    父亲长大之后,一是帮地主家做长工,二是到公路北边的石膏矿上做苦工(就是当绞车工),用自己辛勤的汗水,换了几个钱来养活祖母,到了1932年和母亲结合,家境才有所改变。

    母亲姓彭,名子金,原籍湖北潜江县,她于1912年出生在一个贫穷的家里,从小就给人家当童养媳。在大革命时期,潜江沔阳洪湖一带的人民在贺龙的领导下,革命风暴如火如荼,人民群众掀起了打倒土豪劣绅打倒渔霸的革命浪潮。在大革命的影响下,我母亲也从婆家跑出来,参加了当地的革命斗争,并担任了彭家湾妇救会主任,在大革命中,她成了一名光荣的共产党员。

    大革命失败后,当地的反动组织大渔霸等大搞反攻倒算,他们到处捕杀共产党人,和革命积极分子。后听舅父讲,当时彭家湾一带,真是血流成河尸堆成山,在白色恐怖下,有些革命意志不坚定的人向反动组织投案自首,有的成了可耻叛徒,出卖革命同志。

    当时情况十分危险,我舅父和母亲等人商量办法,最后选择了出走这条路,于是在一天黑夜,我舅父给了我母亲几个荞麦包粑,把母亲送到了天门岳口镇,跟母亲说:“你逃命去吧,以后如活着带个信我们”,姐弟俩抱头痛哭一场,母亲趁着黑夜朝天门方向逃去。

    经过几天的奔波,荞麦粑吃光了就讨米,一路朝应城方向而来,就是沿汉宜公路经过皂市。到王家大桥时,由于饥饿晕倒在路边,正好我父亲从北边膏洞做工回来,看到这个情况,就把母亲扶到了家里救命。在祖母的精心照料下,母亲几天以后就恢复了健康,后来通过湾里好心人的撮合,母亲就和父亲走在一起了,这大概是1932年的事情。

    父母结婚后,为了养活一家三口,父亲更加勤劳,他起五更睡半夜,除了跟地主家打工外,在农闲时到石膏矿上出苦力,他的任务是扳绞车,这个活虽重,但收入还可以。母亲在家挖野菜,还跟人家缝缝补补,因此一家三口日子还过得去。

    这样一家人勤扒苦做,后来父亲通过别人买下了一亩地,地虽然不怎么好,但收入可以归自己了,一家人还是高兴异常。有了地没有牛,父亲就用人工跟别人家换,一般是两个人工换一个牛工。一年上头辛苦下来,一家人的生活才有了一定的保障。

    1934年,大哥出生了,接着一个姐姐来到了世上(很小就夭折了),1938年1940年二哥三哥也出生了,这样一来,就变成了6口之家了。为了养活一家人,父母亲更是没日没夜的操劳,全家人过着糠菜半年的生活,父母从来没有怨言,他们总认为“多子多福”,好日子在后头,父母亲及家人就这样挣扎在生存线上。

    1944年(甲申)农历七月十八,虽然立秋已过,但天气还是比较炎热,晚上,在湾中间一间茅房前,一中年汉子双手抱头,坐在门前的土墩上,思考着一家人的日子今后如何过下去。因为他的妻子马上要临盆了,第五胎即将出生,她不住地在呻吟。他的母亲在草屋之中,跪在观音像前不停地作揖磕头,祈祷媳妇母子平安。半夜时分,一声微弱的哭声打破了寂静的夜晚,一个弱小的生命来到了这个世界上。母亲后来讲,由于没钱请不起接生婆,是祖母把剪刀用火烧了一下,剪断脐带的,这就是我出生的过程。

    我出生时非常弱小,瘦的皮包骨似的,由于母亲奶水不足,我是越来越瘦,不到一岁时就患上了疳火病。这个病就是喝水多,据母亲讲,把我抱到哪里,都要带一把茶壶供我喝水。当时,我家已有7口人(三个哥哥,父母,祖母,我本人),生活是吃了上顿无下顿,哪有钱给我看病,因此我越发不行了。父亲是唉声叹气,母亲更是以泪洗面,老祖母整天念着观音菩萨救苦救难。后来,看着我就要死了,父母亲求告湾里的好心人借了几个钱,把我挑到了应城城关一魏姓中医家中去看。

    这个魏中医,在当时有“魏一摸”之称,就是说,不论哪个小孩患什么病,他只要一摸,就能判断出患的什么病,能否治好。如果能治好的话,他就开出药方,照方抓药,据说价钱还算公道,他认为这个患儿无救,他就好言安慰,说你们回去好好调养,看患儿的造化吧。父母对魏医生比较崇拜,请魏医生帮我看了一下,摸了几摸,还把了脉,他闭目沉思了一会,摇摇头,对我父母说:这个小孩病情十分严重,加之拖的时间长,现已无无回天之力了。今天天气热,你们赶快回去,搞不好在路上会出问题的。父母听了,哭哭啼啼把我挑回了家里。

    回家之后,父母还是不甘心,到处打听治我病的土方,后来有一外地人说了一个土方:就是捉一只壁虎,将一个鸡蛋打个眼,把壁虎从眼里塞进去,烤熟了吃下,有一定的效果。父母本着死马当作活马医,照着此方,让我连吃了5个。奇迹出现了,我竟然好转了,喝水也少了。身体慢慢的好起来,三个月后,我就像一个正常小孩了。现在我一直把壁虎当做我的救命恩人,绝不伤害它们。

    有一句老话,福不双至,祸不单行,放在我身上恰如其分。我大病刚好,又发了天花,对于天花,那时候没有什么好的治疗方法,也根本无钱治疗,祖母母亲只能求老天眷顾,大发慈悲,只好听天由命了。母亲虽然想了很多办法,但还是留下了一些疤痕。

    从我出生到1949年能记事的这几年,我家的儿日子过得非常艰难。父亲一方面在外打工,一方面还要打理好自己的一亩地,三个哥哥,有的跟地主家放牛,有的在家挖野菜,捞鱼摸虾,母亲跟人家缝缝补补,一家人苦苦挣扎艰难度日。

    这样的日子也不平静,父亲在世时,跟我讲了以下几件事,使我终身难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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