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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城 - 草稿

空城 - 草稿

作者: 杜柃柃 | 来源:发表于2020-02-21 04:22 被阅读0次

    维多利亚茶餐厅在陵城的商业中心,下午四点半苏洛站在了维多利亚的门口,微微蓬松的短发,清淡的妆容,一件修身黑呢小洋装,抱着一束百合,她放慢脚步,四百度的近视正努力寻找着她的朋友们,“这里,苏洛!”她寻声望去,不远处沈颜颜正朝她招手,她微笑着走过去,五六个人围坐在靠窗的一张桌子,旁边一眼镜男挪了椅子,苏洛坐下来,黄悠然娇嗔:“我们街逛得好累斗地主了,你这才来!”,沈颜颜:“花,百合,苏洛的风格!”,陈诚:“姐姐,坐这,外面好冷”……一群花开正茂叽叽喳喳的女人,闺蜜。坐下来的那一刻苏洛顿时感觉南方的冬天确实好暖,暖得忘记了躺在医院里的爸爸,忘记了几个小时前她跟妈妈为是否继续治疗引发的激烈争执,然后一个人往返于医院和家里做饭送饭的孤独……

    六点,人差不多都到齐了晚餐开始,除了三四个男生不太熟悉其他都是闺蜜,其乐融融坐了一满桌,席间各种游戏红酒啤酒交替,苏洛有点晕了,饭毕,一群人热热闹闹的就去了订好的KTV……

    第二天上午醒来的时候苏洛感觉头重重的还有点痛,她喝了一杯水拿过手机翻了一下努力回忆,昨天的事她只记得三点:跟妈妈吵架;闺蜜黄悠然的30岁生日party;一个眼镜男送她回家。还没来得及细想期间情节,电话进来了,是颜颜:“苏洛,昨天没事吧,我表弟他对你挺有意思,表弟家事清白重本毕业就职世界五百强企业,先不要拒绝试着接触,你屋就你一个独女,现在就当有个男的帮你跑腿……”,“嗯……嗯……嗯,我现在对这方面没有什么心思,顺其自然……”,沈颜颜的个性苏洛从十二岁初中一年级就知道了,善良简单直接热诚。

    来不及多想,收拾好自己洒落一地的心境和容颜,妈妈已经做了饭菜。苏洛打好包去医院了,呼吸科,很多病人在这个科室直到死亡都不会转入肿瘤病科,因为自己怕,亲人怕!短短六个月,苏落几次看到从头到脚包裹严实的尸体从病房推出来从走廊经过……?。苏落爸爸的病房是两人间,临床是肺气肿病人,呼吸困难缺氧整晚咳嗽手脚肿的像馒头,老伴天天伴着床前。苏洛爸爸住院半年却从来不让苏洛晚上在病房陪伴住宿,骂着要苏洛回家去睡,每天被骂着回家,夜里苏洛一个人进出医院里宽宽的电梯,不由自主的脊背生凉,会不会有留念凡尘的亡灵,跟她拍肩问好吐诉哀怨……

    爸爸吃了午饭安稳睡下,看起来睡得还安稳,两点半苏洛电话震动了,是茂男:“你在医院没?我过来了”,“在,好的……”。一会,爸爸醒了,刚好,陈茂男来了:“叔叔,我来看看你,

    “嗯嗯嗯,茂男,你来了,你坐”,“叔叔,我知道,你不要管我,好好休息!”茂男坐下来就开始削苹果……。“咳咳咳咳咳咳,哎哟喂,去哪了要上厕所……”,临床68岁重症肺气肿病人要尿尿了旁边没人不停叫,我刚想冲出去喊人,他老伴回来了,老伴懂了刚拉上布帘,三五个医生就进了病房,这是苏洛上星期预约的南大肿瘤科张教授,教授看上去60+很慈祥和蔼,给苏落爸看诊问诊听诊过后,问苏洛爸爸:“这是你两个女儿啊,长得很像嘛福气好”,苏洛说:“是啊,她是我姐”……

    半小时后苏洛和茂男坐在医生办公室,张教授:“你们父亲苏植58岁,入院确诊肺癌晚期,入院时无手术指针,后经九个月四次化疗一次放疗,目前各科室会诊仍然没有手术指针”

    苏洛:“那目前院方的医疗方案有没有其他建议?”

    张教授:“可以转省肿瘤医院做气管支架手术,就是做气管支架扩张减轻病人呼吸困难的症状”

    苏洛:“气管扩张支架能管多久?如果不转院不做这个手术呢?”张教授:“病人最后一次检查结果显示他的右肺已经完全丧失功能,癌细胞的扩张无法预料,可以在两三个月内到达各个内脏器官心肝脾肺甚至全身淋巴和骨头,我们不能保证手术效果。还有一个方案,可以服用进口抗癌药物,这是目前国际上最先进的靶向对抗癌细胞的药物,病人不痛苦临床医学负作用不大,月费用两万左右全自费没有报销,六个月后就全免费,但是目前你父亲的这种情况也不能保证效果……”

    沉默,沉默,短短一分钟,苏洛脑海里呈现的全是爸爸每次纤支镜手术的画面:几根管子从鼻子和嘴巴同时进去,一边探头下去窥视一边烧癌细胞,每次全麻父亲就像死了一样……十来天后呼吸又开始困难了……这种不能治本的折腾要持续多少次多久?……苏洛抬起头:“我们就吃这个药吧”。

    苏洛和苏洛的闺蜜好朋友80+,不惑之年,对于90,00后的新创意新理念都out了,甩几条街,但她们都赶上了一个苦逼又创意无限的好时代,在中国面临重大改革飞速发展的中十年她们都抓住了这个时期的尾巴__固定资产房产,他们的青春期伴随房地产业的高温发酵,胆大心细的人成就了第一桶金灵活发展延伸各个领域,后知后觉的人奠定了生存的底气却在上下沉浮中努力挣扎……

    晚上回到家,苏落跟妈妈商量爸爸的医疗方案被骂得狗血淋头:莽子!猪脑壳!烧钱!你现在连工作都没有自身难保,你有多大家当给一个将死之人葬送钱财??除了就当前医院常规医疗,其它的两个字:不准!”……这一夜苏洛有生以来跟最亲近的母亲第一次吵得天翻地覆泪如雨下,她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啥?但她知道现在爸爸很需要她,很想活下去,住院半年每一天都骂着不准苏落陪夜,在医院过节也想潇洒人生来一小罐雪花啤酒,爸爸说:“两母子不要吵,我这个没什么”……

    大年还没到就是情人节,苏洛收到了一束玫瑰花,99朵从省城辗转县城,苏落说:“我们结婚吧”,男孩说:“好”!。

    30天内办结婚手续准备婚礼,婚礼在一个工作日里完成。

    爱情开始于哪里?维多利亚?情人节?没有时间揣测,所有人都晕!苏落爸爸当日激动的看完婚礼现场视频,八天后去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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