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得小时候,农村人家的砖墙上常常被一些调皮的孩子胡写乱画。这种胡写乱画说雅点儿叫“涂鸦”,是一种随心所欲的发挥与创作。用的“笔”也许是一块黄土坷垃,也许是墙缝中抠出的石灰块,也许是一块石块,只要是能留下痕迹的工具,那时的孩子都不会嫌弃。
至于涂鸦的内容,既然是胡写乱画,那内容自然丰富了。最常见也最突出的内容通常是丁老头,孩子们一边念叨一边画:丁字不出头,两头挂萝头,三天不吃饭,饿成大鸡蛋。三根韭菜三毛三……几个孩子一起,要比比谁画得像,谁画得有趣,谁画得独特。有时候是画花花草草,或者画猫猫狗狗,陪伴在丁老头周围。每一个形象都随意自然,粗犷开放。
近几年,我惊奇地发现,农村人家的砖墙上少了许多自然随意的涂鸦,有的是专业涂鸦人员在墙上画的各种宣传正能量的作品。
这种变化让我惊讶,为什么现在的孩子不涂鸦了?细细想来,顿时释然。
过去农村的孩子自己背个书包上下学,三五成群,边走边玩,自然有机会涂鸦。如今农村的孩子是家长全天候接送,从家直达学校,从学校坐车回家,根本没机会涂鸦。
回家后,要做作业,要补课,要玩电脑、手机游戏,那五光十色、动态十足、形象生动、视觉冲击力强的游戏,坐在家里就能玩得很嗨,远远比单调的涂鸦有趣的多,谁还愿意趴在脏兮兮的墙上去涂鸦那单色的图案?
况且现在的农村家庭在计划生育强大的政策导向下,和城市家庭一样,一家一俩个孩子,谁都不愿让自己的孩子委屈,早早投资各种小黑板、墙贴等涂鸦工具,所以物质的丰富让现在的孩子们不屑于在墙上涂鸦。
即使是学校,学生也不会在墙上涂鸦。一个原因是校园文化建设不接纳这种涂鸦,这种涂鸦会“降低校园文化的层次”;二是学校教育的高档化,让学生越来越远离原生态农村的东西。
近几年的孩子不再涂鸦,还有一个更深层的原因,那就是孩子思考的局限性。如今的孩子是一个比一个聪明,但周围的刺激太多,让这些孩子们总处于高度兴奋状态,根本静不下心来思考。涂鸦和绘画一样,是内心世界的折射,静不下心来就不会深度思考,不在放松的状态,不会进入涂鸦状态,所以很难去涂鸦。这似乎是一个怪圈,但这怪圈是真实存在的。
在诸多因素共同作用下,现在的孩子不再涂鸦,也是顺应时代发展的副产品吧。愿每个孩子都能静下心来放飞自我,进入涂鸦的状态中,即使不是涂鸦这件事,也一定是一件有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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