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年母亲节,和木头借去看英皇幼儿园项目的机会,跑回家跟老妈子吃了个午饭。爹妈对我这种突然到达的行径已经不愿多言,在他们心中我就是个胆大妄为的野丫头。可今年,连出市都不允许,唉!我再无法无天,还得顾及两个在读的娃,好吧,谁让我也是母亲了呢。
可能是因为到了母亲节,我这个星期都跟“母亲节”有密不可分的联接。首先劳动节收到了大少和贝贝的母亲节礼物,细品之下,母亲这个称呼的到来,不就是意味着多倍的劳动开始吗?我家娃这种赤裸裸的“告白”原来忒有深意。
母亲,好吧,不装文雅了,我们四姐弟都不喊母亲做“妈妈”的,不知道多少年了,都是喊“老妈子”。私底下,我们谈到母亲时称呼是“老妈子”,见面时称呼还是“老妈子”,连老爸跟我们说母亲时还是“你(们)老妈子”。仿佛唯有“老妈子”可以表达那份对她的亲昵和敬爱。
有人可能会说,“老妈子”可是佣人保姆的统称,是一种地位低下的身份。但在我们家,绝对没有这个意思,我们心中老妈子是除了阿婆之外家庭地位最高的存在,没有之一。老爸得往后靠,具体位置,得看他老人家的表现。老妈子究竟有多重要,可以从以下几点见分晓:
老妈子是润滑剂。我大弟,从小就是和老爸“捞乱骨头”的,极品到上次他送老爸来我家,就3~4个小时车程,在车上都可以吵一架,然后来到我跟前都是“面左左”。所以,重要事件沟通,若为了成事,大弟都是通过“老妈子”与老爸“对话”的。
每次老妈子翻译后的话语,老爸基本就“附议”大弟的提议,从来没有再出现他们直接沟通时“家吵屋闭”的世界大战场景,其实事还是那件事,但经过老妈的智慧处理,结果就不是那个结果了。所以,有“老妈子”在的时候,大弟和老爸是相亲相爱的俩父子,可一旦脱离了母亲的视线范围,火柴头对赤眼,会发生什么,我们一家人都不期待。
老妈子是定海神针。还记得我坚持要读高中考大学,把至亲都给吓坏了,他们都觉得我读高中就是逆天而行,老爸挣的钱用在我身上都是“死钱”。可不是吗?那时候老家那边貌似没几个女娃读书的,也没听说谁家女娃要考大学。等我考上后,似乎是村子里第一个考上大学的女娃。这些都是后话。
在那种诡异的氛围中,我的中考准考证就这样被他们谁藏了起来。那个时候我真是有种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感觉。就在我发疯似地翻箱倒柜时,老妈子把当时在我家附近的亲人都叫了过来。她是外婆家的长女,又是婆家的第一个儿媳妇,做事公道果断,为人大方得体,所以在家族中都是很受重视的,她发话基本没有不到的人。
没多久,我家围了黑压压一圈人,老妈子慢悠悠地扫视了一圈,声音不大但坚定地说:“粒粒仔的准考证,你们谁拿了?只要今天之内放回我的桌面,我不追究任何责任。如果不放,被我查到了是谁,我家这个门槛你就不要再踏进来了。”
老妈子话落,人也这样散了。然后没多久,我的表弟表妹还有堂弟堂妹都来我家玩,等他们再次散去以后,我的准考证神奇地出现在了我们的吃饭桌上。至今,老妈子没有告诉我究竟是谁藏了我的准考证,我也没有再追究,反正我的目的“考高中读大学”的梦想实现了,其它都是浮云,但老妈子的气度真的让我折服。
老妈子是财神爷。读高中考大学,对我来说其实像过五关,斩六将。虽然家族里大部分人都不支持,但阿公和老妈子是坚定支持的。那时,老爸还在省府开工厂,可为了我和弟妹方便读书,我们举家迁往了粤东的一个小镇。老妈子一个人带着我们“四小只”在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扎根。
可是那时不知道交通不方便还是其他原因,老爸的生活费总是不及时。老爸可能是穷怕了,表面大方的他,在我们心里其实就一抠抠搜搜的主儿。老妈看最小的妹妹也已经上学,所以她决定把我们家一楼利用起来,开了一个士多店,开启了她的“职业生涯”。
老妈子没上过学,而且在妹妹没上学以前,老妈子没工作过,但是她算盘打得“嘚嘚”响。而且,她还自学了很多汉字,虽然不会写,但她认得很多,比如看报纸,她都是可以的,所以开个士多店似乎也不是个大问题。
因为她对人和善,很快我们家士多店的生意就越来越好,左邻右里,来往游客都喜欢来我们家和老妈子聊家常,然后顺便一瓶水,一包话梅,一碗方便面地关照着老妈的生意。而我读高中每个月的生活费都是老妈挣来的。也因为这样,我从来没担心过我读书时的生活费,因为身后就是老妈子这个财神爷。
老妈子是个智者。她至今都说,吃了太多没文化的苦,不希望自己的孩子还走自己的路。所以她全心全意地为我们四姐弟做牛做马,让我们没有后顾之忧地读书。
坦白说,我在高中住校以前,连衣服都没怎么洗过,更别说其他家务了。所以我们四姐弟都是被老妈子隔离在“读书”这个真空的环境中长大的,“四体不勤,五谷不分”用在我们四个“农村娃”身上一点都不违和。在那个年代也算是“奇葩”一族。
可就是老妈子这样的执念,我们四个都是老爸口中的骄傲,因为他村子的同辈人中,没有谁像他这样培养了四个“大学生”。可,我始终认为这功勋章的80%是老妈子的功劳,尽管她一天学都没上过,但她却朴素地知道知识改变命运,而且笃定地践行。
老妈子在日常中对我们的影响是很大的,有太多的记忆潜藏着,待我往后一一想起,再一一记录下来。又到母亲节,我唯有遥叩亲安:南无密栗多,哆婆曳娑诃,南无密栗多,哆婆曳娑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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