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的黑云压得很低,从北边吹过来的风也刺骨得要命,所有的出门的人都把自己捂得严严实实,生怕被这无孔不入的冷风找到破绽。有些人还在心里念叨着:“这该死的老天,是要把人冻死的节奏吗?”
刘影细长的身影在大街上显得很特别,她身上只穿着一件黑色呢子外套,在风中似乎要被这北风给吹走了,可她却毫无感觉,大脑还是母亲今早被推入火化箱那一刹那,她只想把她拽出来紧紧抱住妈妈。
妈妈不在了,爸爸也不在了,她现在成了孤儿了,在殡礼馆,虽然那里到处是哀伤,可哪些寿终正寝的老人,告别仪式是儿孙满堂;可自己的父母,都是她一个人送他们离开,如今他们都化为灰烬,自己成了无根之萍,不知该往哪里去。
刘影不知已经下雨了,因为她的泪一直没有停过,她如那树上的落叶,摇摇晃晃随风飘浮,她也觉得自己是这人间的一缕游魂,随时可能灰飞烟灭。
她就这样在大街上走着,不,应该是飘着!
走啊!走啊!谁能给她的心找一个家?
走啊!走啊!人生哪里是归宿?
她才刚刚二十三岁,今天就是她的生日,腊月初八,今天不是人鬼都让路的嘛,为什么她却在这一天成了孤魂。
刘影记得小时候妈妈在这一天给她注长寿面,教她唱童谣,刘影边走边念:
小孩儿小孩儿你别馋,过了腊八就是年;
腊八粥,喝几天,哩哩啦啦二十三;
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
二十五,冻豆腐;二十六,去买肉;
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
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初一、初二满街走。
……
她反反复复的念着,路人见她口中念念有词,都以为她是个神经病,都离她远远的。
此时的刘影,头发凌乱无序,随风乱舞,眼睛红肿,脸色苍白,还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多少张车在她身后踩急刹,有多少人从车窗里伸出头来骂她“神经病,找死啊!”她听不见也看不到。
茹寒今天刚刚做成一笔大买卖,心情很好,但朋友林一帆却打电话让他去殡仪馆找一个人,他就觉得晦气,但林一帆是他的铁杆哥们,又远在国外,这个忙他怎么也得帮。
到了殡仪馆,才知牛市的殡仪馆也不小,在这到处是哭喊声的地方多呆一秒钟都是折磨,打听了半天才从工作人员那里得知,他找的人刘影已安排好她妈妈的后事离开,工作人员看到了他,被他的帅气给雷了愣了,半天才说:“这位姑娘真可怜,前不久才安葬了父亲,今早又是母亲,那哭声,让我们这些见贯生死的人都忍不住流泪,又孤苦伶丁,没有一个亲人帮她,你是她什么人,你要是来早点该多好,至少让她心里有个安慰。”
茹寒越听越烦燥,林一帆的初恋小情人如此悲苦?不怪得从不求他的林一帆那么低声下气让他一定要他来帮帮这姑娘。
茹寒从工作人员那里找到刘影的登记地址,便直奔牛市花园小区,找到刘影的家,却已被银行贴上了封条,又去刘影工作的地方一一牛市第一幼儿园,可老师们说刘老师因家里有丧事,请假了,她目前住那儿没人知道。
茹寒的到来也让这个幼儿园炸了开了锅,他可是牛市最大金融集团一一茹氏金融集团董事长。才刚三十岁,已是商场叱咤风云的人物,又是典型的高富帅,是牛市各种名媛的梦中白马王子。
今天这位人物一人亲临幼儿园,幼儿园的老师又是女性居多,那些花痴单身女老师更是热情地围着这位帅哥,把她们知道你都告诉了茹寒,目地是为了和茹寒搭上几句话。
可茹寒如其名字一样冷得可以冻死人,眉如剑,眼神如冰霜,脸的轮廓好看得如画中雕刻出来的完美作品,偏偏还血气充足,精气神像个英雄,长得好,又不是小白脸式的人物,这可是标准式的男神式的人物。
简单问明情况,知刘影一时半会也不是会来学校了,便驱车在街上转悠,他越来越烦燥,他就这么辜负了兄弟的信任,可牛市这么大,要找一个人好比大海捞针,但这又怎么样,难捞也得捞。
电话拔出去,他的下属们开始寻找,茹寒看着车窗外,风更大了,还下起了雨,雨里还夹着雪。
一个身影在马路上突然出现,他冷静地一踩刹车,车稳稳停在此影前面,可那道身影却倒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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