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秋日浅思

作者: 冬阳桑梓 | 来源:发表于2019-06-27 21:51 被阅读0次

    秋高气爽,徒步于天池的林荫石阶小道,森然绿荫围绕,简直是种享受。

        石阶小道旁,一条小溪从茂密的树林间羞涩地悄然地穿流而过。不远处,大河坝的水清澈透明,顺势一路而下,颇有气势。山间秋叶,在淡黄、金黄、深绿等各种色彩中层递晕染开来,秋风徐徐,树枝深情款款,微微晃动,稍遇风急,黄叶随风飘落,伏于大地。

        记得童年时,曾经梦到相似的风景。那时,我家住在寸草不生的山沟里,每天除了看到,一列一列的火车呼啸而过,其他毫无生趣。如果某个夜晚,你恰好乘坐火车路过茫茫戈壁,看到远处有一户土块搭建的房子,透过窗户,散出微弱橘黄的灯光,那可能便是我的家。

        山沟里,统共不过十几户人家,孩子少,可以玩的东西很少,内心常常感到一丝凄凉。流水和绿色,远离着这个山沟。记得有一次,我一个人往山沟深处走,走得很远,去找绿色。终于,在山沟深处看到一汪水潭,我兴奋极了,像是看到了大海。我赶紧回去叫来其他小朋友,在那里,玩了一整天。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又想起了那片水域,再去时,水不见了,曾经的水潭里长出一大片绿色的草,草几乎长到了我的腰部,我兴奋地大叫,像是看到了原始森林。我拔了许多的草,高高举着,走回家去。后来,因为雨下得少,草也不见了,留下荒芜干裂的土地。山沟里,只有风从那里走过,我的心也随之荒芜。只有在梦中,我经常去到树林中,来到小河边。

        参加工作后,我长期在荒漠和戈壁工作。狂风裹挟着黄沙刮起漫天尘土,近二十年的时间,我的心,注满了苍凉。有幸的是,我有了去非洲工作的机会,那里有原始热带森林,放眼望去满满绿意,三年过去,陡然发现大漠带给我的苍凉感,不知何时竟然消失殆尽,心里已然种下了满满的绿。

        去往天池的路上,远处干涸无水的地方,裸露着灰白的荒山和贫瘠的山沟,童年的记忆愈发清晰地浮现在眼前,然而,心中升起莫名的抗拒,实在不想走近那记忆深处的荒芜。

        返程,走在山边蜿蜒的小路上,途中经过一片果林,是些苹果及海棠果树。果树结满了果实,尤其海棠果累累簇拥着,煞是养眼。一些果子落在了地上,在林中散成一片红黄绿色。过了果林,是一片荒山,突然,发现荒山岩石间,一棵榆树突兀地矗立在一块岩石上,那里远离水源,榆树却长得十分健壮,根系暴露在外,坚硬的顽石已经榆树的根系完全劈开。试想那不知道多少年间,一粒种子落在了石头缝里,不知道经过了多少严寒酷暑,春夏秋冬轮回成长,如今,它好似一位饱受战火的老兵,用残存的手掌,在向世人致敬,让人不由得十分敬畏。

        一道山沟逶迤而来,不远处有几座小屋,安静地坐落在山坳里,有几个小孩儿正在山边的小屋旁玩耍,一阵柔和的风顺着山沟拂面而来,像是久违了的山风,那么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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