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的爱

        这篇《妈妈的爱》是从我写好的《我的母亲》摘出的关于母亲和我的一部分。

        我是父母第一个孩子，所以倍受宠爱。尤其是母亲，对我极是溺爱。我到和父母分床之前每晚都是摸着母亲的奶睡觉。四年后有了弟弟，母亲每晚抱弟弟起来给他喂奶，母亲喂左奶，我便会于睡梦中摸着右奶；母亲喂右奶，我会再摸着左奶，直到母亲喂完弟弟将弟弟包好横着放在我和父母三人的脚下炕的最边上。我特别喜欢母亲的奶，就觉得用手伸到衣服里面摸起来的感觉很美妙，每次放学到家看到母亲在灶前忙碌我就冲动，就赶快冲过去伸手进去享受，这个习惯直到我和先生恋爱了才被母亲嘟囔着改掉。

        在《我的父亲》中我还说过，上初中之前，家里唯一的白面是留给弟弟的。但母亲总会将不知哪里“变”出来的好吃的偷偷留给我，并嘱咐说，快上厨房偷偷吃了去！别管你弟弟，他偷着吃的那些也够数了！

        我出生后有个坏毛病，就是早上起床一定会哭上一阵再起，一直到我上学。我不记得是几年级了，每天早上，母亲做好饭，进屋柔声叫我，梅，起来吧！我听了，就开始哭。母亲总是不厌其烦地哄，一遍遍地进屋叫我：梅，起来吧！梅，别哭了！梅，到点了哇！直到有一天，我早上起来照例在母亲的呼唤中开始哭泣这门功课，哭着哭着自己心里忽然想：我这是哭个什么劲啊？我为什么要哭啊？就这样，不哭了！

      长大后我也成了母亲，女儿的乖巧可爱和听话，才让我意识到小时候的我是多么混账！而母亲又是多么有耐心！将心比心，如果是我的孩子大清早起来就这么无缘无故地哭个不停，而且一哭就是几年，我肯定烦透了！

        幼时，感觉母亲对我的教导是既温和而严厉又能唠叨的。但因为她要忙于种地种菜养家，很多时候又顾不上对我的管理。没错，是管理！所以，我认为我几乎是被放养长大的。比如，很小我就会上树、爬墙，凡是男孩子该会的我一样没拉下，倒是弟弟非常胆小懦弱！经常是我和一帮男孩子翻墙到我们家隔壁的部队医院里去了，弟弟在墙那边急得喊，姐姐你快回来，姐姐你别不管我！又或者我爬到姥姥家后院的桑树上摘桑葚去了，弟弟就会在树下大喊，姐姐给我扔下点来啊！等我生他气不理他，回家他向父母告状，母亲也只会柔声对我说，梅，下次你别不管他，他是你弟弟呀！

          因了母亲从我很小就带我干农活的缘故，我深深懂得读书改变命运的重要性，所以在学习上是从不需要母亲操心的。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在父亲坚决反对我我考大学时，她能在私底下鼓励我好好学，她说她就是头拱地也要把我供出来，不要再像她一样吃一辈子累。

        我之所以有今天的一切成就，全是仰仗了母亲的能干。是母亲卖菜供我上的大学。记得上初中、高中时我的学费总是一摞摞的毛票、块票，我总是满含感激将母亲的辛劳递到老师手里；还记得大专毕业时我面临继续升本还是毕业回家的选择，我却连续几晚上做梦，梦到正在集市上卖菜的母亲疯了！梦到她在大冬天穿着一双破雨靴，见人就问，你见到我的梅了吗？你见到我的梅了吗？我在梦中哭得泪流满面，告诉自己不再读书了！想起母亲寒风中卖菜的样子，想起她每到冬天就裂得不像样子的手，我选择了回家工作。

      工作后，母亲对我的择偶并没有任何意见，反倒是我的舅妈和五婶两个人像约好了似的，今天舅妈来我家跟我母亲说：三妹妹，咱不能叫梅跟个穷教师，如今她是个播音员，怎么也得找那些戴大盖帽的（就是公检法司等部门）；明天五婶又上门来劝她：三嫂，咱不能叫梅随随便便找个老师就嫁了，怎么也得从五大班子那些秘书啊小伙子里挑！母亲倒也有自己的主意，每次，她二人说完了，她慢悠悠地一边干着活一边甩出一句话：我不不参与意见，只要闺女自己看好了就行了！省得她将来生活的不幸福怨我!

        因此直到现在，我先生都对母亲感激有加！

        如今，人到中年的我，更珍惜和我母亲在一起的时光。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回家先抱抱我亲爱的妈妈，再听母亲一遍遍不厌其烦地说新近发生的事；只要有时间，我就会带父母去旅游、去母亲想去的一切地方！

      （2020.4.2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