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摄影家阮义忠一路走来未完成的梦,也是一个漂在海上的小小水兵,因为想当心怀世界的画家,拿起笔一封封给地球另半边的艺术家写信,在最纯粹的年代里,创造出一个有关艺术的童话。
摄影教父阮义忠的画家梦
《人与土地》《正方形的乡愁》《四季》……几乎每个摄影爱好者,都曾受他的作品启发。人们称他为“摄影教父”,他的摄影著作是华人世界的摄影启蒙书。
很少有人知道,在拿起相机开始拍照之前,他是台湾宜兰一个偏僻小镇木匠的儿子。他从小就想当画家,十四岁时读到《凡•高传》,觉得这个人真是“整个灵魂都在燃烧”,就此暗暗给自己定了人生方向,“我要成为一个画家”。
高中时的阮义忠在家中的书房高中毕业后,他只身闯荡台北,以“Q.Q.”为名画了大量风格独特的抽象画,发表在台湾最有名的文学杂志《幼狮文艺》上,成为引人瞩目的黑马。
长到二十岁的他,离开台北去服兵役,被派到海上做信号兵,在整条船最高的位置眺望水平线,小小的岛屿已经装不下他的画家梦,他想知道那些漂泊在世界各地的画家们,在做什么,在想什么。
他用最小的字密密麻麻地写满最便宜的邮简,给海外的艺术家前辈写信,没想到收到了许多未曾谋面的艺术家一封封热情的回复。他们不仅详细回答他的访问,还将他引荐给更多人,关心他付不付得起邮资,甚至想要资助他深造。
“在随着大海晃荡的船上,我一封又一封地给海外画家们写着信,日头无论是升是落,都会挂在水平线上,像个大红球。我眼睛追着光,心想,在地球的背面,有人正陪着我做画家梦。”
在海军服役的阮义忠他们不在岛屿,心却都在岛屿
八位海外艺术家,在信件里坦诚相待,倾其所有地交谈。他们谈自己、谈创作、也谈乡愁;谈美学观点的变化,也探讨艺术何用、中国艺术向何处去。
在国际上与赵无极齐名、自称“采花大盗”的丁雄泉说:“每次我画一张画像自杀过一次,画成后从鬼门关回来,像初生的婴孩一样,一面哭,一面笑,对世界上的一切,再感到新鲜可爱。”
“来自东方却已背叛东方”的版画家谢理法说:“历史所要求的是,我们这一代的画家做了些什么,而不是我们这一代出了什么大画家。”
一生在世界各地迁徙的庞曾瀛说:“今天我在美国,在这个不属于我的社会里,我的坚持、我的不妥协就是我保留自己土地、精神的唯一办法啊!”
还有台湾现代版画先驱廖修平、创办东方画会的萧勤、执教于巴黎第一大学的李明明、创立新意象派的先驱陈锦芳……
丁雄泉访问全部来信他们每个人都曾在世界的漂流中艰难地寻找位置,在身体的出走与精神的回溯中寻找平衡。他们将自己的艺术探索与人格养成融为一体、诉诸笔下,正是十四岁的阮义忠在书里寻找的,“整个人都在燃烧”的灵魂。
每本书都是他的小孩,这本是最偏爱的一个
阮义忠此前所有著作都离不开摄影,独独这一本完全跟摄影无关,他自己也觉得特别难得,“就像你有十个小孩,最偏爱一个小孩,可能那个小孩没有出息也说不定,你还是偏爱,偏爱是没有任何原因的。”
《未完成的梦》记录了一个最纯粹的年代,一个想当画家的男孩子,可以跟纽约、巴黎、米兰的前辈通信。它像过去岁月里的童话,又是阮义忠的一个真实的美梦。
今天的摄影大师阮义忠,仍然怀着这个未完成的画家梦,他想通过这本书,把所访问的那一代人对艺术的追求、人格的养成,交给每个追梦的年轻人。
《未完成的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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