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家坐骑》的语言特色及风格
孙悟祖
首先，好的小说家，本身就是一位语言大师。语言是文学的载体，就如同画家的颜料，音乐家的音符一样，是一个导向观众信息的载体。好的语言就如同人的衣服一样，给人耳目一新的感觉和别样风味。《国家坐骑》的语言的洗练程度，非常清新，经过十年间的锤炼、打磨，某些篇章一点都不亚于诗歌的语言，是很有“韧性和劲道”的语言，读来有滋有味，耐人寻味，意味悠长，值得我们学习。
一，《国家坐骑》的写作语言明净、凝练、精宻、简洁。
我们现在仅仅举一个例子就可窥一斑而知全豹，那就是《国家坐骑》中关于“天气时令与节气”的描写就一大堆，譬如：
光绪十九年的凉州城咳嗽了一声，便把除夕唾到了城门边上。/马蹄得得，溅碎一城年影。/九月的巴子营，天稠得像韩骧妻子的奶汁。/一片雪立在空中，其他的雪便蜂拥而来。/雪很孟浪，在巴子营无拘无束的下。/天一套上裤子，夜就来了。/日子比马蹄磨得还快。/也黑的连牛车也失去了颜色。/天被鸡鸣扯醒。/春风一到巴子营，义马便骚动不安。/落日的凉州城生涩地泡在晚霞之中。/六月的天像狗毛焐在了脸上，密匝匝地挤出一种腥臭。/天寂静成一块刚好裁好的婴儿尿布。/天好得像湖中的酒，清清爽爽。/天阴成一盘菜，风钻在菜中搅混了各种味道。/繁密的星星像糖汁一样粘贴在天空，与挤挤挨挨的人腿摇曳在店员的心中。
以上这些精妙的语言很注重语言的凝练与洗礼，可谓诗情画意。这样的语言更趋向魔幻与后现代主义的特征。但凡读过托尔斯泰的《安娜·卡列尼娜》《复活》和海明威的《老人与海》和巴别尔《红色骠骑兵》以及老舍的《骆驼祥子》的读者，你就懂得语言的重要性，以及这些大师驾驭语言的功力，他们共同的特点就是把语言洗练得干干净净，像水杯中的纯净水一样非常纯粹、纯洁，没有丝毫的杂质。这就好比，真正的作家就像一位园艺师把一棵大树上无关的枝桠修建得一干二净，使树木更加清爽、开阔、明朗，枝干的线条更为明晰，主次清晰，泾渭分明。这就是功夫，这就是大师。因此，语言简洁是《国家坐骑》的最大特色。
二、《国家坐骑》语言奇崛，险峻、冷硬是另外一种特色。
在我国的现当代文学史，《国家坐骑》有鲁迅先生的语言特色。
三、《国家坐骑》的语言表达精准，语句间钩沉与气势贯通很到位，语言的美是一种诗化的语言。这在当代文学中，小说的语言诗化性，不可多得。例如，门外的风像鹰。冷风如铁等等。可谓另一大语言特色。
总之，《国家坐骑》的语言是极简主义的语言写作，也代表了当前某种思潮的写作倾向，即新新闻主义的写作。海明威有做记者的生涯，语言简洁明快，美国作家《大教堂》的作家卡佛的语言就是极简主义的代表，有其非常的相近之处。它不像莫言获诺奖之前的作品，泥沙俱下，天马行空，气势磅礴，而是得益于深厚的古诗文功底，典型的“中国式写作”。
《国家坐骑》中义马的历程坎坷悲壮，谱写了家与国在特定历史时期风雨飘摇的历程和苦难，在历史的长河中是一曲悲歌。作家以一种饱含深情的笔调，富含深层哲理的人文思索，将幸福承载在苦难与悲情之中，让普通民众在乱世中感到国家的一丝温存和希望。简言之，正是这些普通民众具有的国家意识在捡拾、秉承和保存中华民族的尊严和豪迈气概，苍凉而悲切。义马的苦难史就是民族史，同时也是国家的苦难史。
作于二0一八年五月二十六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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