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世界变成了三口之家
“我想有个家,一个不需要华丽的地方,在疲倦的时候,我会想到它......”
终于他们有了自己的小家,一个并不大的地方,但是在这个蜗居里,爱满小屋,他们心满意足。
他们享受二人世界的美好,不打算要孩子,所以当居委会大妈登门造访,问他们是否要生育指标时,她坚决地摇摇头,把人家撵走了。
但百密一疏,一个小生命还是不请自来。
有一阵子,她莫名其妙地得了重感冒,单位是一个二层小楼,她的办公室在二楼,要攀着扶手才能爬上楼。下班回家,他和一个男同事一起回来,看到她躺在床上难受的样子,同事安慰她说他前几日的症状和她一样,过几天就会好的。后来真相大白,每每想起那个男同事的话语,她都笑半天。
她要吃感冒药,被单位的大姐及时制止,问她是否在要孩子,她说并没有,但是大姐说刚结婚,安全起见,还是不要吃药,让她再等等每个月的那几天。结果“老朋友”没有如约而至,她有些慌神,问他:“你想现在要孩子吗?”“不想!”他斩钉截铁地回答,她也是。
又过了半个月,他们去医院检查,结果还是因为一次的疏忽中奖了。而经过半个月的时间,他们似乎接受了这个现实,确认消息的一刻,他们似乎有些惊喜,从医院出来去肯德基点餐庆祝,正巧肯德基做活动,送了他们一个卡通的小相机,至今还珍藏在衣柜的大抽屉里。
他们一起去居委会,低三下四地找那个被赶走的大妈要生育指标。
前三个月她的反应很大,吃啥吐啥,体重由原来的100斤降到了94斤。那时候小柿子10多元一斤,他买来给她吃,可是刚吃完就都吐了,她说还不如他吃了。他安慰她说身体多少也会吸收一点的。期间,她差点晕过去两次,一次在公交车上,因为当时还没有显怀,别人不知道她怀孕,没有人给她让座,她站在车上,直冒虚汗,身体摇摇欲坠。后来不等到站,她就下车了,坐在马路牙子上,头枕着膝盖缓了半个小时。
还有一次他们一起去书店,书店的楼梯是木质的,她突然一阵眩晕,扶在把手上动弹不得,听到别人上楼的声音“咚咚”地特别响,仿佛敲打着隔膜,他忙搀扶她找个地方坐下来。
他本来也不会做饭,但是她怀孕以后,他开始研究菜谱,调样给她做好吃的,有时他和单位同事聚餐,他先跑回家给她做好饭,再参加聚会。有一次,他一个同事和他一起回来,同事说他炒鸡蛋最拿手了,想露一手,鸡蛋饼焦黄的颜色让人很有食欲,他更得意了,把大勺颠起来,想让鸡蛋在空中来个空翻,结果意外发生了,圆盘一样的鸡蛋饼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后,落在了地上,溅起一地的油点,她乐不可支地笑弯了腰,后来干脆蹲在地上,那个同事瞠目结舌,尴尬地站在旁边看着她大笑不止。
四个月以后,一切恢复正常,她觉得比没怀孕之前精力更充沛,她报名参加职称初级考试,每周一、三、五晚上5点到8点上课,她拖着有些笨重的身体坚持上课,后来顺利地通过考试。
也正是从四个多月开始,有了胎动,这是他们第一次感觉到生命的神奇,为了证明TA的存在,TA开始顽皮地在妈妈肚子里玩耍,一会在这里鼓起一个大包,你轻轻地拍拍鼓包附近的地方,TA就会在你拍的地方再鼓一次给你看,仿佛在和父母做游戏,偶尔也会不高兴地在肚子里面拳打脚踢。
她问他:“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他说:“男孩、女孩我都喜欢,如果是男孩,我就教她踢足球(他的足球踢得特别好,在学校时,她经常坐在看台上,看他英姿飒爽的身姿驰骋在球场,为他加油喝彩),如果是小女孩,我就给她穿一条小花裙子,为她梳两个小辫,牵着她的小手到处逛......”看着他憧憬的模样,她开心地笑,她喜欢没有负担,听从命运的安排。
她说:“孩子的眉毛最好像你,嘴巴像我。”她抚摸着他又粗又黑的眉毛,又撅起自己的樱桃小嘴。
预产期还有半个月的一个星期日,他们白天给即将出生的孩子买澡盆、小衣服等新生儿用品,回来的路上,他们坐的小公共和后面的小公共汽车因为压车的原因,开始飙车,导致她在后排的座位上上上下下地颠起来好几次。他和司机说慢点,司机才不管那么多,他们应该在倒数第二站下车,但是他们不敢下车,因为司机不等把车停稳,催促着乘客就又开车了。到了终点,他们才下车,她忽然就觉得肚皮紧,还有些疼,他急得想去找司机理论,被她制止了。
晚上,她说得早点休息,明天还要去上班。结果还没等睡着,忽然觉得下面一湿,但是量并不大,看过孕期书籍的她并不确定,给妈妈打电话,妈妈告诉她可能是破水了。她惶惑着,有些紧张,他帮她穿裤子时,她发现她的腿在抖,当他们准备去医院关门的一瞬间,她在心里面说:“二人世界结束了,再回来就是三口之家。”然后无限留恋扫视房间,轻轻地关上门。那一刻的心情和记忆深深地刻在她的脑海中。到了医院门口,看到了闻讯赶来的爸爸妈妈和哥哥嫂子,经过检查,医生告诉他们,只留下她爱人陪她,其余人都回家吧,她最快也得第二天中午生。
由于产房人满为患,医生把她安排在待产室,是胶皮床,上面没有被褥,他打车回家取。到了凌晨两点左右,她的腹部开始绞痛,刚开始间隔的时间比较长,疼的时候,她就用力地握紧他的手,有时指甲陷入他的掌心,掐出深深的印,他一声不吭,只是不停地给她擦汗。当疼痛一阵紧似一阵时,她告诉他找医生吧,医生过来检查时,惊异地问她:“你已经开四指了,我就在隔壁值班,怎么会没听到你的叫声?”“我怕打扰到同屋待产的人,也担心她会害怕。所以我并没有出声。”医生不禁对她肃然起敬。
她很快进了分娩室,她问医生可不可以让爱人陪她生产,只要他在身边,她就有无穷的力量,但是那个年代还没有陪产,他没有被允许进入产房。她知道她只能靠自己的力量来帮助这个小生命来到人世。她依然一声不喊,在疼痛的间隙,她会调整呼吸,然后淡定地问医生:“这是第几个产程?”医生更加敬佩她,她在孕期看不了少这方面的书籍。她当时内心只有一个信念,要帮助这个小生命尽快地来到这个世界上,再疼也要坚持住。又过了两个小时她大汗淋漓,医生检查说孩子有点脐带缠脖,你得尽快生,否则孩子容易缺氧,她一听着急了,医生说按压肚子助她一臂之力,最后她拼尽全身的力气,终于听到了一声婴儿响亮地啼哭。
她浑身极度疲惫、无力,但还是和医生说着话:“孩子缺氧了吗?”“没有。”“健康吗?”“健康。”“多重啊?”“六斤一两。身长52公分。”最后,她终于想起一个关键问题:“是男孩还是女孩?”“一个千金。”她笑了,无论男孩、女孩,只要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她都喜欢。
由于待产室离分娩室很近,她没用推车,而是自己下地走回房间的。医生叮嘱她在两个小时内排尿,否则对身体不好。可能医生的话对她产生了心理压力。越着急越无法排尿。医生让她坐在床上的坐便器上,给他按压肚子,她突然感觉眼前一黑,喊了一句:“快来人呢.....”话还喊完就昏过去了。等她清醒过来,眯着眼睛环顾四周,吓了一大跳,看见床边很多穿着白大褂的医生,身边坐着爱人,还在不断地用手拍打着她的脸颊,急切地呼唤:“小辉,快醒醒!你快醒醒啊!”她睁开眼睛,看到他一脸的惶恐和担忧。
女儿刚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非常不适应,整天地哭闹,尤其在半夜,他连着三宿没怎么睡觉,整宿地抱着孩子在地上来回走。
出院后回家,小家立刻变得热闹起来,从此家里除了欢声笑语,还多了女儿的啼哭声,一个三口之家诞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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