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觉着我应该送送她。我走了出去。
我听得出来她更开心,虽然嘴上说着不用啦。
夜已深,我想了想之前,我有没有过让远道而来的朋友在吱嘎的老树下独自离去?
夜已深。我放下裤脚,套上了那套臃臃的羽绒服,我挽着她的手,开心地说,走啦,我不放心你。
我可去,也可不去,我把思考的三秒钟留给了自己。
她说不用了,但我不同意。
以前的我不会注意到这些,可现在我知道,做这些会让她快乐。
我愿意让她快乐,来探望我的朋友。
我脑子里住了两个我,一个小孩的我,一个成年的我。
我清楚地看到了孩子的我躲进了心里。她说不好玩了,厌倦了,不愿意再出来了。
那个可恶的调皮小孩,任性的,纯真的,邪非邪的。
我看着她躲了起来。我也不知道还会不会再笑嘻嘻地见到她。
什么时候再见她?
好像那个大大的我早已出来了,只是她蠢蠢欲动的时候我还没有发觉。
小孩还在赌气,倏地现身,倏地遁地。
大的慢慢行走,像盏灯亮在身后,一点一点,把影子拉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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