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了老家,今年,没有再管什么教条规矩,也没有在意日益严重的疫情,与父母出门拜了年。美其名曰“拜年”,其实就是串串门,拿拿糖,唠唠家常。
走到一垒土墙前,岁月毫不吝啬地在它上面留下印记,沧桑又幽怨。
走进去,爸对我们说“这是我们家谱上最大的一位老奶奶了,88岁了”
见了她,一头银发,进门磕了头,她缓慢艰难走出来,认得爸,只握着爸的手,指着我问“这是你跟前那个孩子?”“是的,大娘,您身体可好啊!”“好,好!”她又过来握我的手,我忙把手伸过去,她握着我,很温暖,用手比量了一下笑着说“你小时候我见过,那时候才这么高,现在都超过你妈了,真好的孩子啊。”我向来不善言辞,只能用笑表达此刻我的欢喜,可又觉得笑难以表达此刻的感恩,于是我觉得愧疚。
弟弟调皮,现在才进来,她显然更加欢喜,爸忙说“这是我老二,两岁多了,就是调皮。”她笑了,然后又急忙进屋找东西,爸问“大娘找什么,我帮您。”“我找糖给这孩子,唉,糖都分没了。”见状,我们忙说,“不用不用,孩子不要糖,您快歇着,我们去下一家了。”她见我们要走,非拉着爸的手进屋,在床边翻着什么,说“我心里不得劲,等等,给孩子拿点钱,去买糖,别嫌少啊,拿着拿着。”爸说“您老人家还给我们钱,应该我们孝敬您啊!”最后,老人家实在不同意,硬是垮了那极高的门槛,送到巷子口,我们不得不拿了那钱。我们握着的手摊开,是两张一元的钱,可那时我们的泪都在眼眶里打转。我们忙说,“您快回去吧,天冷,注意身体啊!”“好好,看着孩子好好的就开心。”
奶奶说,“她丈夫去世15年了,她两个儿子,不孝顺,她哪有什么钱啊。吃饭都成问题。”
因为各种各样的缘由,我已经近两年没出门拜过年了,可这样的温暖,是我一生渴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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