遥望生活的时候,她是美的形态。深入其中,才感觉锋芒般锐利。 ---- 郭静娟《逃离》
当我坐在闷热的房间里写感想的时候,伯光和他的大篷车正停在或行驶在雪域高原。我读他写过的行记,长云铺缀的天空,因云遮翳而暗的草地,缓而平的水流相伴,延至远方的山脚。洁白云层的罅隙出,明亮的阳光照耀出射目的光芒,强烈比对下,一切又成了另外的景致。
伯光和一众浪迹天涯的朋友,他们曾路过远离人群的孤寂草原旅馆,就那么借一把洁白的高脚靠背椅,没有东西南北,天地之间,随意的坐在青草之上,成了一幅风景画中的活泼点缀。
面宽长眼,身材略高而瘦削。几乎可以扎起辫子的长发,总是不规整的塌在或扬起在头上。大学时,伯光常穿较为宽松的上衣,或许是因为太过消瘦导致。一把吉他,一双拖鞋,一瓶啤酒,一盒黄鹤楼,他在寝室或者楼顶,唱着许巍或李志的歌曲。
毕业,南下。再次见到他时,是在广州番禺。那时我们都刚过一年。伯光和几个朋友租住在一楼民居。南方荷花盛开的季节,房间里阴暗湿热,混得不好的朋友相见,仿若慰藉。那时的伯光还是学校时的样子,丝毫未变。他走路时依然很快,但不太看远方。不知道是否是因为远方只是在他心里。
番禺小聚,那据点之后便仅存于记忆。其中两位中文系的朋友在短期内辞职,事实上,相聚之时,他们已在等网购的单车。单车到时,他们带着积蓄,一向西,一向北。那时的讨论群内,总能看到他们实时分享的照片,山,海,长路,与爆掉的轮胎。坐在办公室,我想象他们风雨中骑行的苦辣酸甜。
读书时,伯光和朋友的故事集里有“南方姑娘”。不知道是不是从那时起,他便开始谋划一份长行。但至少是当朋友中的两位单车离开时,伯光还没有任何动身的意向。离开广州,他北上杭州,听闻是做了一段时间的编辑。
后面的故事,他辞职,去了某处煤矿下井,成了真正的煤矿临时工,据说是有着不菲的工资。那时他传出的照片,最闪亮便只剩下那口牙齿和那双眼睛。于我们,只是诧异。或许,那段时间只是为了之后的远行做准备。摩托,护照,磕绊的口语,他奔向南方。我们看到的是他摩托的行迹,在中南半岛画出一条线,线的终点在海边。他说,他找到了南方姑娘。
那时同期毕业的我们,对于工作开始显示出内心的厌倦。伯光的南下蛊惑着烦闷的心魂。但是,于那时的我们,总有说不清的千万条理由,结结实实的把我们按在原位。
中南半岛的行程只是开始。伯光在之后的时间里,和他那台摩托,又一路北上,西行,外蒙古,巴基斯坦,阿富汗都有他的故事。那些日子里,朋友中开始传起伯光“远方不远,情怀无价”的信仰。他心中,最初引他南下的“南方姑娘”已经变成开满一路的向阳花。
生活总会是有太多种方式。但是,愿或不愿,每个人只能选择最适合自己的。发带,三角口罩,皮手套,伯光靠着他那台摩托随意在大地上奔行。但几乎可以肯定,为了这种随性,他也放弃了很多。因为生活总归是赤裸裸的。
最后一次从境外骑行回来后,伯光有了自己的大篷车。他和伙伴们把据点放在成都,因为那里可以发起到大西北的行程。他想带有兴趣的伙伴出行。这次,更多是为了生活。情怀属于有生活体悟的所有人,但情怀在大多时候,又需要被压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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