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尼斯,一年只有两个季节,旱季和雨季,每年的9月中旬就进入了雨季,次年的4月中旬则进入旱季,雨季时几乎天天下雨,或者晴一天,下两天,每年的2月到3月初则有一场洪水,类似于国内很多地方的“桃花汛”。旱季则几乎不下雨,每天起来都是晴空万里,阳光明媚,我很喜欢突尼斯的旱季。
这周的周例会是在工地刚进工地的三间平房的中间房间进行的,有时也会在监理住的(阿亚娜)区的别墅内进行,阿雅娜区是富人区,从营地出发,向北一公里穿过大坝卡市后再向突尼斯城方向行驶约2公里进入很宽敞的盘山路,阿雅娜区在不高的山的半腰,整个居民区都是宽敞洁白的别墅,墙壁上常常覆盖着从院落里伸出来的紫藤花或者红色的映日红。处处显露着富裕和高贵。
工地会议室极其简单,一张4米长的木桌围着十几张铁管椅子,另外在右侧墙角放着一个类似床头柜的小桌子,上边摆放着一个咖啡壶和少许方糖。
开会前项目上给面朝房门的一侧每个座位前的桌子上摆放了一杯咖啡和少许饼干,饼干是放在很小的盘子上。
每周的周二是周例会的时间。
业主和监理很晚才来,很晚是相对中国人的上班时间,中方人员是每天早上6点开饭,6:30上工地。
大约9:20左右,监理和业主一行7-8辆车才出现在会议室门前的场地上,因为是下雨,监理业主并没有下车,赵经理和项目主要领导上前和他们简单问候后,一同开车驶向了河谷。
因为灌浆施工并没有开始,我和范工则在会议室等待。
大约一个小时后,他们都回来了,可能是因为下雨的缘故,今天看现场的时间比较短,先看现场,再在会议室开会是周例会的惯例。
会议一开始就很激烈,只听
到坐在桌子最前边的总监(布拉维永)高声不停的说着法语,时不时的抽一口雪茄。
“这是我们新来的灌浆工程师,苜蓿水,苜蓿范”王翻带有四川口音的法语介绍。
我和范工抬头微笑了一下,微笑示意的时候我感觉监理业主并没有善意的回应,只是抬了眼皮一下,看了一眼后又都匆匆记录着。
“好了,既然你们的灌浆人员已经到了,下周我们一起看看你们的灌浆设备,”王翻翻译到,这是总监布拉维永对灌浆项目的唯一一句话。
巨大的反差让我失望,原以为会议上会热烈讨论灌浆方案和提问,只是简单的一句话,甚至几乎没有被人正眼看一下,让我已经有了很强的失落感。
一周时间很快过去了,我们在修理房前边的空地方摆放了一台崭新的XY-2 300型钻机,又把所有钻机和灌浆泵擦洗的干干净净,场地里也洒水收拾了一番。
“你们的钻机能钻45°角?”当所有监理和业主以及项目上的领导都站在我们准备的钻机周围时,布拉维永首先问道。
“可以”我除了简单回答外,并没有多说话,这是昨晚晚上赵经理特意嘱咐我的,说法国人已经说过,我们的设备他们认为不能达到合同要求。
“你们设备多少钱?”布拉维永不无挑兴的问道。
“我是用人民币还是美元说”我问王翻
“美元,当然是美元”王翻显然对我的外行问题感到失望
“回答好,他们都觉得咱们设备不能满足项目条款要求,”王翻紧跟着补充到。
听到这,我着实感到了有些紧张,不会因为我的错误回答让我们回国吧,昨天赵经理都说了,如果设备不能满足业主和监理的验收,也许我们所有灌浆人员很快就要回国。
“多少钱?”王翻再次问我的时候我才回过神
“大约8500美金”我说道
“说多点,太便宜了”王翻小声的给我说道。
“说的少?”我到有些不会了,我有些不解的问王翻。重探XY-2 300型钻机每台64000人民币,1:8.25,合下来也就8500美金,
“说10000美金?”我又问
“再多点,再多点”王翻走近我说道
“25000美金”我终于再多次上调心里价格的情况下,鼓足勇气说了一个离谱的“高价格”
我看到王翻给布拉维永说了
“他们说价格很便宜”随着布拉维永的叽里咕噜法语发音后,王翻说道。
“便宜,我已经说的是翻了3倍的价格”我心里暗暗发狠的说道。
一群人在询问完我后又都围着钻机,看钻机性能的演示,当看着钻机改变钻孔角度时的费力操作时,
王翻给我们说道:“拉了一堆废铜烂铁,想干我们630万第纳尔和灌浆活,这是业主老大阿布达拉说的。”
当业主监理和项目部领导等都散去时,已经临近中午12点
灌浆队所有人都在三间平房的第三间内打了面条聚拢到钻机旁来吃饭,每天中午都是相同的饭“西红柿鸡蛋面”
我记得有个年龄大点的同事开玩笑:“我们的厨师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水平最好的厨师,三年能把饭做的完全一样,每天都是西红柿鸡蛋面,而且味道一样!”
陕西人爱吃面条,每天不吃面会觉得肚子总是不饱,中午的面条和西红柿鸡蛋哨子是厨师在营地做好用车拉上来的,在平房的第三间用煤气灶烧整桶的开水,把面条分配下入,当面条从底部浮上来3次后就可以抢着打捞了,一般这时很热闹,说笑声夹杂着互相的奚落和面条的热气从屋子里不时传出。
当灌浆队所有人员端着大碗的面条散坐在钻机周围的时候,都默不做声,当大家听到王翻说我们的设备是一堆破铜烂铁时,我们所有人都感到了压力,我们的设备是不能通过业主的验收的!也许很快,我们就要回国了。
想想我们来之前的近乎一年的努力,一切真是可笑,一切都是那么的可笑又无知。
“回去也好,虽然只有短短的一周时间,我已经严重忍受不了法国人的傲慢和歧视,”我在心里想着,把吃了一半的面条放在了钻机旁的枕木上。
“法国都是平原,法国人都没建过大坝,还看不起我们中国,我们能建200米以上的大坝,法国人能吗?”范伟峰范工突然很有气势的站起来说道。
是的,大家七嘴八舌的批判起了法国监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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