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急着倒豆子

在巴金先生的生活激流三部曲里面对觉新的后母，也就是周氏的描写很有意思，他说她说话就像倒豆子，一颗颗豆子急不可耐的跑出来，然后到处乱蹦。

这个比喻真的好形象，回想一下自己说话的场景，真的是像倒豆子，有的时候思想比嘴巴转的快，还常常把“豆子”卡在嘴巴里。

大概是两、三年前吧，一个偶然的机会，我发现我说话会打结，并且还会由于舌头反应迟钝而吐词不清。

当时我把自己吓了一跳，因为现在的怪病太多了，我的舌头反应迟钝是不是因为身体的某个部位发生病变，神经系统接收不良而导致舌头反应迟钝呢？

当我有意识地注意这个问题后，我开始刻意地控制自己，把话说慢一点，但是当我激动的时候，一句话脱口而出的时候，还是经常会吐词不清。

再后来，我开始关注别人说话，我发现当一个人很激动的时候，会出现很多的口误，比如说用词不当呀，吐词不清呀，“豆子”倒不出来呀，都是常有的事儿。

原来，很多人都有这个毛病，我那颗暗自担忧的心终于回到了原位，这是一个习惯造成的，并不是身体的缘故。

小时候，我很佩服那种出口成章的人，特别是妇女吵架的时候最能体现她们的口才，有的妇女把腰一插，嘴巴里面就开始“噼噼啪啪”口若悬河，收都收不住。

但有的妇女就不行，看到对方的嘴巴像机关枪一样冲着自己不断扫射，急得直翻白眼，只能干瞪眼，往往在这个时候，她们家里的另一个家庭成员就会出来助阵，于是，场面更热闹了。

会骂架的妇女，一个人可以对抗别人一家，不会骂架的老实人有时候一家子也骂不过别人一个人，所以，我得出结论，说话要快，要反应灵敏，要出口成章，否则，别人就会欺负你，占你便宜。

其实我是一个老实人，参加工作这么多年，我也没有和别人体会过那种“两军对垒”的场面，往往是还没开始我就理屈词穷，败下阵来，但快速说话的欲望和习惯一直都在。

再后来，我见识了一些优秀的人，比如说工厂里头的高管，开公司的老板，还有在大学附近开餐馆时遇到的老师和学生，我发现他们说话都很慢，但他们的每一句话都很有份量，简明扼要、一语中的。

原来，这才是语言世界的强者，并不是说的多、说的快就能达到目的，而是要说在点子上，说在别人的心坎上，才能达到自己预期的效果。

但别人的简明扼要和一语中的不是一学就会的，那不仅需要清晰的思维，还需要足够的词汇量和畅通无阻的语言表达能力，而这些，都是一个长期的积累和练习的过程，所以，我一直在积累中，想着哪天一鸣惊人。

当我读了《家》和《春》里面的很多段对话后，我突然发现，和三观不一致的人磨嘴皮子是一种浪费，比如说觉民和觉慧，从来不和家族中的人争辩，但是觉新，喜欢在里面周旋，但最累的，往往也是他。

不要急着表达自己的意见，不要急着倒豆子，把豆子都倒出去了，蹦的满地都是，弄不好，自己就踩在自己倒的豆子上滑一跤，实在是得不偿失。

此文写于2022年3月7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