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来自西北蒙古草原的沙尘,在每年春暖花开的三四月份,是总要来西安这座古城来看看的。它好像有什么心事放不下似的,如果不来一次造访,那么这里正陶醉在春光明媚鸟语花香里的人们,大概一定会忘记了它的存在,割断了曾经和它有过的联系。
以前,沙尘暴来得很频繁,气势也很让人震撼。那时候,往往是沙尘未到,大风已捷足先登,像是来打前哨似的。它长途奔袭,势不可当,带着冷风尖叫的口哨,接着空气里便弥漫起一股泥沙的味道,黄色的沙土如浓雾一般漂浮在城市的上空,高楼大厦被它从腰部截成了两半,若隐若现,成了海市蜃楼的奇特景观。
粗糙的沙粒打在人的脸上生生地疼,爱惜皮肤的女人们,不约而同地在脸上蒙上了五颜六色的纱巾,只漏出两只迷离的眼睛,无奈地看着这昏黄的世界。停在路边的车顶上,铺上了厚厚的一层黄沙,个个变得灰头土脸。
前几天行道树上刚生出的嫩绿的叶子,在大风中被吹得东倒西歪,瑟瑟发抖,瞬间被黄黄的沙土覆盖,生机全无,甚至被残忍地扼杀在摇篮中。夜幕降临,一排排昏黄的路灯撒下光照里,漂浮着细细的沙粒,犹如夏天的蚊蝇,密密麻麻地跳舞。
那时沙尘暴过后的城市,像是出土的兵马俑世界,有了一种历史的韵味和凄凉的沧桑感。
这几年,尽管沙尘也来,但频次是有所下降的,不像过去那样隔三岔五,带有骚扰破坏的性质,尽显狂傲不羁的脾性。
它现在的光顾,好似特意带着故地重游的意味,性格温和了许多,不像过去那样来势汹汹,遮天蔽日,有一种排山倒海的压倒性态势。
现在的沙尘,也许在路途上,树木变多了,植被扩大了,雨水丰沛了,各种挽留它呆在当地的因素增多了,因而能幸运跨越千山万水的沙尘的量就变得越来越少了。
但愿内蒙古的草更青,水更绿,天更蓝,也希望每年都要光顾西安的沙尘天气也越来越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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