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我用稚嫩的笔迹在纸上涂涂画画,在拇指大小的方格本里写一撇一捺,那时的我总幻想自己是个深沉的作家,把世界的可爱与冒险都落在笔下。可时间不会等我准备好,我还在抬头看星星的时候,它就悄悄的从我身边溜走,愿望还没许完,就吹熄了我的蜡烛。青春的作文刚写了个开头,怎么就收卷了呢。
我匆匆的被赶出考场,刚刚削好的铅笔,笔尖还没折断。
远处传来一阵嘻嘻哈哈的笑声,我转头望去,那是一批新的少年,勾肩搭背的走进考场。也许他们会交上自己满意的答卷,也许不会,但站在考场外的我知道,我已没了机会。可惜的梦还没有做完,我已长大成人,小时候的心愿,只能涂抹玻璃窗上的呵气,太阳一照,就消散。
岁月易逝,一滴不剩,水滴中有一匹马儿一名归天。
小时候过生日时,妈妈总是让我许个心愿,我双手合十在心里默念快快长大,长大了可以随时随地和小伙伴玩耍不用按时回家,可以伸手就能够到妈妈放在冰箱顶上的糖罐,可以学爸爸吸一大口烟,然后嘟起嘴吐出一个大大的烟圈。课上老师问每个同学长大了想做什么样的人,大家的回答总是五花八门,这时从后排站起一个男孩,说长大了做个普通人就好了,惹得一阵哄堂大笑,就连老师也挑了挑眉,觉得这个小孩挺有意思。更有意思的是,这么多年过去了,似乎只有那个男孩的梦想实现了。
人长大了,视线越过沉底的雾霭,第一次真切的看到世界, 总会大失所望。
它不够热血,没有披风与长剑;也不够安逸,有着我们看不懂的逻辑与规则。世界之树满目疮痍,根本承载不了我们年少时做的梦,看清了人情世故,认识了力不从心,在一次次的铁血与扭曲自己的途中,我们逐渐市侩,追梦这种事,也被抛之脑后,再也不提。
日本艺术家大塚千野利用自己的旧照片,在相同的地方拍摄并合二为一。她制作了一个系列——“与自己的合影”(Image Finding Me),时间跨度均在10年以上。大塚将照片整理成一本书名为《CHINO OTSUKA》。
大塚把相册上传到自己的网站后,写了这么一句话:
「如果再次相遇,我有好多好多事想问你,也有好多好多事情想告诉你。」
过去不可逆,未来不可选。夹在过去与未来之间,我们沉溺于过去制造了太多遗憾,也迷茫于未来埋下了太多伏笔。顾此失彼,以至于我们忽略了当下——这个正在实现梦想,又在默默许下愿望的当下。
Paulo Coelho 在《牧羊少年奇幻之旅》里说:
我现在还活着。当我吃东西的时候,我就一心一意地吃;走路的时候,我就只管走路;如果我必须打仗,那么这一天和其它任何一天一样,都是我死去的好日子。因为我既不生活在过去里,也不生活在将来中,我所有的仅仅是现在,我只对现在感兴趣。
20岁是意气风发,一切皆有可能的现在;50岁是知天命,老骥志在千里的现在;80岁是佛眼半开,慈悲看世界的现在。任何时候任何人,都没有被梦想抛弃,更没有放弃梦想的权利。“人生过半伯乐未入戏”,那我就自为伯乐,去挖掘其他千里马。梦想这东西,从来都不是必须要实现的,即使远远的看着,就可以成为成长的动力了。
何炅在《世界青年说》的一期节目里,说过这样一段话:
也许梦想存在的意义不仅仅只是为了拿来实现的,而是有一件事在远远的地方提醒我们,我们还可以去努力变成更好的人。
着眼当下,不负年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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