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天早上八点,夏雨菲刚刚踏入办公室,做饭的张嫂“砰!”推门进来,急冲冲地说:
“赶紧走,玲子要生了,这会儿疼得要死要活的!”
夏雨菲跟在张嫂后面冲入宿舍,只见玲子平躺在床上,下体裸露,高高隆起的腹部像塞了一个皮球,顶得皮肤发光,肚脐眼鼓出个包,身下垫着一块折了几层的旧床单。
玲子满头大汗,头发和身上仅有的一件宽松T恤都是湿漉漉的,另外一个工人的妻子小王站在旁边拉着她一只手。夏雨菲刚走到床边,玲子身体突然蜷缩起来,同时发出一声痛苦的叫喊。
夏雨菲说:“怎么不打120?”
阵痛已经过去的玲子喘息着说:
“不用去,第一胎都是在家里生的,第二胎更没事,去医院太花钱。”
“这样太冒险了,出了危险怎么办?”夏雨菲说。
“她在医院检查过,都正常,自己生应该没事,我们老家生孩子还不都是在家里,没几个去医院。”张嫂说道。
玲子又蜷缩起来。
夏雨菲掏出手机拨打母亲的电话,母亲是妇科医生,接生过数不清的婴儿。
电话没人接,这个时间母亲应该是在大操场打太极拳。她又拨打一个做妇科医生同学的手机,这下接通了。
同学在电话里指导她给孕妇做检查,并记录阵痛间隔的时间,之后告诉她应该马上就要生下来了。
她把手机开成免提,张嫂和小王按照电话的指引准备好了需要的东西,并烧开水消毒。
玲子喊着要大便,挣扎着起身,同学说这是胎儿压迫产生的生理反应,要玲子坚持一下。
玲子忍了不到一分钟,又喊叫着非要去卫生间,她爱干净,害怕大便拉到床上。
那两个女人看压不住玲子,只好搀扶着她摇摇晃晃地走去卫生间,可她蹲下去边大口喘气,边“吭、吭”了一小会儿,什么都没排出来,阵痛使她也无法坚持蹲着,她们又将她扶回到床上。
她刚躺下不到一分钟,又去了卫生间。两个女人一左一右地架着蹲不下去的玲子,三人都非常吃力。
夏雨菲看她比上次更加用力,也更加痛苦,赶快拿了一个塑料盆塞到她臀部下面,说:
“使劲,再使点儿劲,说不定再来一下就生下来了,蹲着比躺着还好生。”
她记得曾看见过国外妇女半蹲着生育的视频。
“啊——”一声长长的喊叫,胎儿滑到了盆里。
夏雨菲赶快拿开水煮过的剪刀剪断脐带,两个女人将产妇又搀回床上。
夏雨菲按同学的指示按摩产妇的肚子,不一会儿胎盘也出来了。
洗干净的婴儿白白胖胖,和玲子第一个又黑又瘦的儿子反差明显。
玲子是贵州连绵大山里的人,贵州口音浓重,她又没上过学不会写字,所以她老大的名字夏雨菲一直没搞清楚到底叫什么,就给音译成“小金豆”,这样顺理成章地就将这个刚出生的白胖小子叫做“小银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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