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让九年前的你站在九年后的我面前,你会接受现在的我吗?你能想到岁月在我身上留下的变化吗?
晨光微熹,我就从睡梦中醒来了,脸上的皮肤没有了那时的水润,眼角的分泌物是干硬的。北方的冬天天气很干燥,我生于北方长于北方,却越来越不能适应北方冬天的干燥。我睡的房间朝南,在自己家主卧和邻居家主卧中间夹心地带,两个主卧的阳台突出,把我所在的房间像个凹成小海湾一样,既温暖又不透风。我在洗手间洗了脸,昨天晚上哄孩子失败的情绪还在,我机械地把水拨到脸上,从额头到眼角再到脸颊下巴。豁然忆起九年前你说你爱我早起微醒的颜,我抬头朝镜子里看,一个头发枯燥,额前覆着成缕湿发,眼睛丧失光亮,鼻梁和唇边暗淡无光,下巴上的赘肉延伸至颈部,一滴滴的水珠从那张不起眼的脸上滑落掉进洁白的洗脸池上,蹦跳到我邋遢的棉布睡衣上,你说的那个女人是这样的吗?九年前早起的那张颜是什么样的?我已没有印象,不过是之前听你在我耳边喋喋念叨,当时的我,对自己自信到什么地方,对这样的赞美连关注都不需要,年轻的心里想的全是别的有趣的事。
记得那年我们逛公园,从日光万丈到星光璀璨,我们在幽暗的路灯下踱步,看退休的老人坐在台阶上放风筝,黑暗的天空中带着光亮的风筝像星星一样闪啊闪,你抓着我的手,坐在湖边的我们被蚊子追着咬,你我都不觉,黑暗中我们没有说话没有拥抱,只是牵着手抬头看着天空中的星星,享受着那一刻的甜蜜和宁静。两年时间,我们走遍了那两条街辐射区域的每个角落,大概有十公里,每一个店铺我都能告知地点,后来我又路过那里,每一个变化我都了然于心。我记得你告诉我行者无疆,那时是我们去大连旅行,走在海滩的一片僻静角落,我怕是禁止区域,拽着你的手要回头,你告诉我行者无疆,而且这段海滩并没有标识禁止通行,我们沿着海滩一直走,不知道东南西北,但有人在我身边和我并行,有你的鼓励,我们走到了海滩最边缘,那里有一座座石头小山,我们坐在巨石上看惊涛拍岸。是你给了我温情和勇气。
那时的岁月既纯真又幸福,我的笔写不出更多的好句子来描述它,但我心里有它,有它们的记忆,一直隐藏在心底,在你和我因为琐事争吵的生活之底。时光荏苒,转眼九年的时光都过去了,紧绷温润的皮肤失去水分,细细的皱纹爬到眼角和额前,脖子因为赘肉也收获了几道纹路,年轻的气息从我身上消失了。我的性格也变了很多,性子急躁和睡眠不佳让我的容颜迅速凋零了。我们在最美的年华相遇,耳鬓厮磨,温情缱绻的日子实在太短,可能是时间浪费在散步发呆望天赏景和闲聊中太多了。 现在的我们,每天忙碌,感叹时间,金钱,生活,很少有年少那么悠然自得的情怀了,我们都在变老,你调侃我的变丑,我嘲笑你的肥胖,日子在我们之间滴滴答答地流淌,我们不能抓住它,那就微笑着面对它吧。
如果让九年前的你站在九年后的我面前,我会拼命对你微笑,让你记着我,就像你当时追求我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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