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周限号我都坐一回公交上班。除此外,我已经几乎不坐公交了。
十多年前,公交还是出行必不可少的交通工具。十多年后,私家车的盛行,地铁线路的广泛,让公交越来越远离我们。
今天坐公交,我想起了很久以前在公交上发生的一件事。那件事让我一直很后悔。从那时我就告诉自己,心善,同时也要勇敢,敢于站出来。
当时我刚毕业,在一家广告公司上班不久。那天因为要到北京出差,早上我5点多就从家里出发,坐公交车去火车站。
正是夏季,虽然很早,天已大亮,车上人也不少。
车开到河东区时,一位大概50多岁的老人上车,拎着个很大的行李包,从穿着一看就知道是外地打工的。他略显单薄,穿着军绿色的上衣,虽然很旧,但是很整齐。
上车后他走到车后面刚要坐下,司机就开始嚷嚷,投币,投币,3块!老人走到前面,说,不是1块5吗?边说边掏着兜里的零钱。司机用他那天津腔,说,还有行李票呢!
老人掏出来的钱只有一块多钱的零钱,其他都是整的。我习惯坐在车子靠前的位置,所以我对这一幕看得清清楚楚。
老人说,没有那么多零钱了,只有一个5块的。司机突然就暴怒,“咣当”一声就把后车门打开了,说,没零钱下车!赶紧下!
我从来没见过司机敢对一个当地人如此暴怒,也没见过必须要行李票,我每次拎着大行李,也从来没有被要求交过行李票。
奇怪的是,车上其他的人面对这一幕,不但不同情那位处于窘迫境地的老人,反而也附和着:“下不下,不下赶紧投钱”,也有的说:“快下去吧!”
老人走到车厢后面放着自己的行李的座位那里,听见这些话,他站了起来,我看着他,他的表情很严峻,让我想到一个词,不卑不亢。
老人的肩膀挺得很直,步伐坚定,走到前面,他说,不就是让我投这5块钱吗?说完,把5元钱投到了投币箱里。
司机又叫嚣:谁说让你投5块了?!老人没有再应声,坐回到座位上,一直表情严肃。
当时,就在老人在众人的谴责中拿着5块钱要投进箱里去时,我真有一个冲动,我真想站起来,拦住他,对那个恶狠狠的司机说,我替他投那3块钱,我有零钱!干嘛让人家投五块!
可是面对一车人的眼光,我在一点点犹豫的时候,老人已经把钱投了进去。
5块钱啊,一趟公交车。如果是本地人,别说行李费不会收,就是没有零钱,司机也会把下一个乘客要投的零钱找给上一位。
可是,在这个外来打工的人身上,只有两种选择,要么投5块,要么下车。面对这,老人有其他的选择吗?而车厢里其他的人也这样助长着这个司机的威风。而我,虽满腔愤怒与同情,却在一时犹豫中也默认了这种行为。
一个外乡人,漂泊在异地他乡,已经很不易。周围的这些人,如此恶劣的态度,更是对一个身处异地的人的雪上加霜。
这件事在我脑海里留了很久,我至今难以忘记那位老人那不卑不亢的表情。希望他今后保护好自己的心,不要被这群无礼又没素质的人伤害。
这件事让我很不喜欢自己的不勇敢。随着年龄的增长,我越来越不在乎别人的眼光和评价,更敢于去做自己想做的事。如果再发生这样的情况,我一定会比那时的我更勇敢,去维护我想维护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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