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堂的你眺望遥远的星空,布满了点点的星晨,我知道最亮的那颗一定是爸爸,因为当我望向天际的时候,你知道我在看你,所以你发出最亮的光,让我知道那就是你,爸爸。
你已经离开我们有近十个年头了,时间恍若昨日,端午节又要到了,若是有空,请来我梦里道一声安好,来哥伦比亚快2年的时间,您总时不时会来我梦里,说不完的叮嘱,希望我们有空多回家,端午节来了,我也很想家,想您了,爸爸。
天堂里可好?那里没有繁忙奔走的生活,没有吵架,没有病痛的折磨,是不是比人世间要轻松些,希望你一个人在天堂那样的地方,不会孤单,虽然你远远离开我们,但我知道你总是在的,因为您对我们还有许多放不下。
看完墨西哥电影《寻梦环游记》,我才知道,人死后的另外一个世界也可以精彩,但如果没有后人惦记着他们生活过的痕迹和联系,那么他们在另一个世界将面临消失的危机。所以,我们的祭拜就成了很有意义的事,这样才能让他们和这个世界联系的桥梁长存下去,这两年我一直呆在国外,都没能在清明节的时候去给您上柱清香,希望爸爸您不要失望。
恍惚间,时光回到了那次,我送你最后礼物的时刻。
08年那一年的国庆节,我和男友一起回家,带了两条你喜欢的“红双喜”牌香烟,本来我想拿1000块零钱和烟一起给您,但妈妈说,你身体不好之后,钱拿在手常常去玩牌,花的很快,还是留起一些看病,所以我抽起了800和另外的1000块交给了妈妈,只给了您两条烟和200元,你瞧了一眼东西和钱,有点小孩子赌气的转身了,看着您的背影,我有点止不住眼泪,怕您发现立刻转身离开,我印像中撑起了一片天的爸爸,不知不觉间老了许多,连肩膀都有点萎缩了,因为生病浮肿的身体看着有点发虚,让人眼疼。
后来我听对面店铺卖床上用品的老板阿姨告诉我,您因为我才给的200零花钱生气,我知道是有点少了,如果我知道那是最后一次给您零花钱,我肯定不管不顾您怎么花钱,只要开心就好,但人生没有先知,也没有如果。
国庆我在家呆了6天,您一直没有搭理我,第6天晚上我和男友要坐车12:00的夜班车回省城工作,表哥开车准备送我们去车站,我们一直等到11点您都没有回家,想和您当面告别一声的,但表哥说,要不然就先走吧,免得担误了坐车的时间,回到省城再打电话回来报平安就好。
我们准备出发的时候您赶了回来,对于您突然的出现我和弟弟都感到有点意外,心里咯噔了一下,因为这很反常,您连续6天没有理我,但我们临走前,您却突然站到我眼前一直盯着我,我说爸:您干嘛一直看着我?你说:看下你不行吗?因为这是我记事以来没有的状况,连弟弟都觉得很奇怪。
但当时我真没往心里去,直到我回省城工作个把月后,妈妈打电话叫我回家,我才知道,那一晚的反常,是人弥留前的一种心灵感应,您是不是感觉到了什么,所以要来看女儿最后一面,这大概就是血浓于水的灵通吧,如果我知道会是这样的结局,那个国庆,我肯定会好好珍惜那几天的相处,谁知那一刻已成为永恒,我们现已天各一方,也是我一辈子的愧疚。
孩子气的爸爸
我毕业工作第一年,您身体就开始不大好,一直不间断的看病吃中药,病情时好时坏,但您和妈妈一直瞒着我和弟弟,总说不严重,吃吃中药调理就好,年轻的我们都信了。
本来我们家有您撑起小生意,生活条件不错,但您病了之后干不了重活熬不了夜,我们家的店铺关门,妈妈得出去打工,在咱们小城做普通手工活比不得年轻人快,赚钱不多,只能贴补日常开销,所以我主动负担起弟弟后面3年的大学费用,虽然刚毕业没赚多少,但我存足了给弟弟上大学的花费,想减轻妈妈的负担。
工作几年都没有好好买过一件衣服给您,直到交完弟弟大四的学费,我手头开始宽裕了,那年春节回家前,我花了几百块在“佐丹奴”给您买了一件冬天的双面夹绒防水御寒外套,按着预想的尺寸买回来,但您身材因为生病有点水肿,衣服穿着稍紧了一些,勉强能穿,我说要不我拿回去换货再寄回来,您说不用了,反正中看不中用,我也不太会穿,就放着吧。
你嘴上是这么说,但大年30晚却把它穿出门了,恨不得让全世界的人都知道这是女儿买的衣服,晚上回来后我问你,穿着还舒服吗?您笑着说,挺保暖的,因为那一年的过年天气异常寒冷,但我不知道的是,那居然是女儿这一辈子给您买的唯一一件衣服,而您也就穿了那个春节,后来因为干活舍不得弄脏,再后来生病了身体水肿到穿不了,一直没穿。
您过世后,家里唯一留下念想的衣服,就是我买的那一件,因为妈妈说,您就只穿了那个春节,衣服是我买的,您宝贝着,当着我的面,您冷着脸说不要,背地里心里却高兴的像个孩子,左邻右里全都知道的事。
您就是这样的爸爸,对人总是外冷内热,像个老顽童,又有点孩子气。
您治病那几年,妈妈为了省钱,一直饿着自己。
我不知道您生病那几年,妈妈为了省出足够的钱给您看病,总是饿着自己,后几年我才无意间得知,当女儿是多少不孝,我居然没注意到这事,后来我一直弥补着这一切,后半生我不能让妈妈再熬苦,您过世后我撑起家的责任,想让妈妈把您未享受的子女福双倍享回来。
您过世几年后的一天下午,姑姑来家里喝茶闲聊家常,无意间聊起爸爸往事,妈妈说漏了才说那几年给您看病的钱不够,每月都是省着花,千把块的手工收入都是掰成几辫花,不仅要省出您的药费,还要买点营养的东西给您吃,因为您天天喝中药,所以妈妈想给您吃点好的,还要挤出点钱做人情,妈妈从来不让我和弟弟知道,自己勒紧裤腰带饿着,每次都等你吃剩下的,拣点随便吃,我听完后借口去厕所,在里头大哭了一场,爸爸妈妈过了几年那么苦的日子,我居然不知道,以为供完弟弟读书就是莫大的孝顺,原来是我一直做的不够好,让你们受了这么多苦。
那一刻,我发誓,不能让妈妈再过那样的生活,您离开我们后,妈妈老得很快,以前那个每天在铺里忙着生意,转得像陀螺一样都不觉得累,每天脸色红润,喜气洋洋的的妈妈,一夜间白了头,这些年妈妈的白发越来越多了,肩膀也开始不够硬朗。
这一刻我觉得自己真的不够尽心尽力,想着自己赚钱的速度要赶上妈妈老去的速度,要带她到处玩玩,给妈妈享受好的生活,但却在忙着自己生活的时候,又把这事担误了,女儿很不孝,要是爸爸您在就好了,这些年,我觉得肩上的担子重,从小您最疼我,我也是姐姐,所以我要承接您照顾妈妈和弟弟的担子,现在是,以后也是,我会加油的。
写着文章看着时间,发现中国已经是凌晨,父亲节到了,抬眼看着隐隐升起的太阳,有点迷糊了,隐约间我仿佛看到您向我走来,笑笑的说:来,骑到爸爸的间上,我带你去戏院前玩一转,顺便买点甘草水果回家,我们居然回到了小时候,那个我最喜欢的时刻,骑在爸爸强壮的肩头,感觉很踏实,很幸福的时刻。
爸爸,祝愿在天堂里的您,父亲节快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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