散文 | 桅子花

作者: 柔弱女 | 来源:发表于2023-05-31 18:57 被阅读0次

傍晚散步时,凉风轻拂,一股浓郁的香味扑鼻而来。我放眼四望,没看见花丛,只见到竹林泉公园里长着些许郁郁葱葱的树木。

“咦!怎么没看见有花呢?这么浓郁的香味究竟是从哪儿来的呢?”

我好奇地东张西望起来。先生停住脚步,笑了笑: “往里走,你就知道了。”

我随先生穿过一条水泥铺就的窄窄的小道,进入了小巧精致的公园。香味更浓了。我顺着香味寻找,骤然发现在几棵高大的绿树底下,有一片低矮平整的绿丛。绿丛中有数不清的如小星星般的白花点缀其间。

“找到了。” 我惊喜道,“它们竟然藏在这么幽静的地方!难怪很难发现。”

“啊?花朵为什么这么小呀?” 我情不自禁地问道。

先生解释道:  “ 这是野生的桅子花。当然小了。”

“哦。野生的,没人过问,自然个儿小。它们的生命力却是如此旺盛。” 我喃喃自语。

“其实野生的桅子花比家养的香味更浓。” 先生继续发表自己的见解。

“为什么?是不是家养的用多了肥料呢?” 我竟然奇思妙想地发问。

“我也说不清楚。” 先生不再发言了。我算是把先生给问住了。

我有点怜悯野生桅子花的外表。也许是我看惯了硕大美白的桅子花吧。

我家楼下有两棵高大的桅子花树。它们就在我家的阳台下茁壮成长。满树肥大且舒展的叶子绿得发亮。一年四季,我经常站在五楼的阳台上观望。

栀子花的花香芬芳馥郁,清馨雅致,为古代的文人墨客所喜爱,历史上留下了许多歌颂和赞美栀子花的瑰丽诗篇。唐诗人王建有:妇姑相唤浴蚕去,闲看中庭栀子花。明代诗人沈周的《栀子花诗》:  “ 雪魄冰花凉气清,曲栏深处艳精神。一钩新月风牵影,暗送娇香入画庭。”  这些文人妙笔生花,诗意清新,如栀子花的清香扑面而来,使人甚感心情愉悦。

我最喜欢的就是唐代刘禹锡的《 和令狐相公咏栀子花 》。

蜀国花已尽,越桃今已开。色疑琼树倚,香似玉京来。

且赏同心处,那忧别叶催。佳人如拟咏,何必待寒梅。

的确,栀子花香,是夏天的雪香,馥郁中有清凉。都说梅花香好,实际在夏天,栀子花完胜梅花。

当然,现在正是桅子树开花的旺季。早晨起来,只要站在阳台上,我总会有意无意地望着高大的栀子花树。几朵硕大的桅子花零星地点缀在枝繁叶茂的绿树中。桅子花白的耀眼,白的富态。可惜花朵少了点,竟然闻不到一点香味。

也许是久居其中,不知其香味?或许是花朵太少了,没有风的帮忙?再或许是楼高的缘故吧。我不得其解,有点失望。

总想着有时间到楼下去探个究竟,靠近似月光般皎洁的花儿,闻一闻它的花香,摸一摸它如绸一样丝滑柔软的花瓣,感受感受它的寂寞。其实,我知道,即使下去了,我也是望花兴叹,只能让它绽放在高大的树上欣赏而已。当然,阳台上一转身,我就会把它忘得一干二净。生活中有太多的琐事,让你学会了健忘。

此时此刻,不经意的花香吸引了我,让它重新入了我的眼。我站在狭窄的小道上,审视着繁星闪耀的栀子花,陶醉在浓郁的香味中,陷入了沉思。

《本草纲目上》说,桅子花  “ 苦,寒,无毒  ”。它的香气馥郁解暑,可以治疗缓解夏天肺腑五脏的热毒。而栀子的果实,是常用的夏天清火止咳的草药。

“ 想什么呢?舍不得走了?” 先生的提醒让我回到了现实。

“好香啊!确实不想走。我想去摘两朵来。” 说着,我迈步走向花丛。

“傍晚的光线太暗,防怕花丛有蛇!” 先生急中生智。

我止步不前,无奈地望着那些散发浓郁馨香的小白花。它们仿佛是悬崖峭壁的灵芝草,对着我骄傲地笑着,好像在说: “ 我的生命能随意践踏的吗?牛鬼蛇神保护着我呢!”

我恋恋不舍地离开了这片花香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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