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紧接着其他的狼袭击了它,一只从左边另一只从右边就像钝头的子弹一般,最后的第三只则钻到了下面,狞笑着,撕咬着,像要把它的肠子掏出来。
科亚克已经冲到右侧,它沙哑地吠叫着,正想要对付那第一只,这样它就可以冲到门廊下去了。
要是它能冲到门廊下,它就能把它们赶开,也许是永远地赶开呢。
现在躺在门廊下,它以一种慢动作在脑中再现了这场战斗:那吠叫声和嚎叫声,那进击和后退,那浸入了它头脑中的血的味道慢慢地把它变成了一部战斗的机器,在当时甚至都意识不到自己伤口的痛苦了。
它使得右边的那只狼与第一只的下场一样,它一只眼睛瞎了,喉咙旁边有一个巨大的、滴血的,也可能是致命的伤口。
但那只狼也给它留下了伤口;大多数都是外伤,但也有两处极深,治好了以后变成硬硬的扭曲的伤疤,就像一个歪歪扭扭地写出的小写字母t似的。
甚至当它已经是一只很老很老的狗的时候(在格兰·贝特曼死后,科亚克还活了16年),在阴雨的天气里那些伤疤还一跳一跳地疼。
那时它感到了轻松,在门廊下面爬着,当剩下的两只狼里的一只,受血欲的驱使,想在背后袭击它时,科亚克跳到了它的身上,咬它,把它的喉咙也撕开了。
另一只差不多退到了玉米地的边上,不安的哀叫着。
要是科亚克冲出去再去打,它就要夹着尾巴逃跑了。
但科亚克没出去,那时候没去。
它累坏了。
它只能侧着身躺着,急促而微弱地喘着气,舔着自己的伤口,每当看到剩下的那只狼的影子靠近就从胸口深处发出低吼声。
后来天黑了,一弯朦胧的半月升起来,挂在内布拉斯加州的天空中。
每次当那最后的一只狼听到科亚克还活着,并且可能仍然准备战斗,它就惊慌地跳开,发出哀叫。
午夜以后的什么时候它走了,留下科亚克独个儿来看它到底是死还是活。
凌晨的时候它感觉到身边还有另外的动物,吓得它发出了一连串的呜咽声。
那是玉米地里的一个东西,在玉米地里走着的一个东西,可能是来猎杀它的。
科亚克浑身发抖地躺着,等着看那东西会不会发现它,玉米地里这可怕的东西感觉上像是一个人或是一只狼甚至是一只眼睛,像是古老的鳄鱼那样的某种邪恶的东西。
不知多长时间过去了,当月亮落下去以后,科亚克感觉到它不见了。
它睡着了。
它在那门廊下一连躺了三天,只在饥饿或是口渴迫使它出来时才出来。
院子里手摇水泵的口下总有一坑水,屋子里有各种各样丰盛的残羹冷饭,里面有很多都是阿巴盖尔妈妈为尼克的聚会烹制的。
当科亚克感到它能继续走了,它也知道了往哪走。
不是某种气味告诉它的;而是一种深深的热力的感觉,在它濒危的时候来自它自己的心底深处,似乎有一种闪闪发光的热力来自它的西面。
所以它来了,最后的500英里大部分是一腐一拐地用三条腿走的,痛苦总是啮咬着它的腹部。
时不时地它就能闻到那个人的气味,所以知道走对了路。
最后它到了这儿。
那个人在这儿。
这儿没有狼。
这儿有食物。
在这儿没有那邪恶东西的味道那个有着狼的臭味和眼睛的感觉的人隔几里远也能看得见你,要是它恰巧向你这边看的话。
现在,一切都好了。
这么想着的时候(到目前为止狗是能思考的,想的都是与它们几乎全凭感觉看到的那个世界有关的事),科亚克的思绪又向下沉得深了一些,现在真的是睡着了,现在真的作梦了,是一个好梦,梦见在长满三叶草和梯牧草的草地上追着兔子,那些草都有肚子那么高,沾着可爱的露水湿湿的。
它的名字是大个子斯蒂夫。
这里是北边40里的地方。
噢,在这个灰暗的不尽的早晨到处都有兔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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