热闹的石城街上,人群熙熙攘攘。穿过正街,便可见到朱门前两只威武的石狮,牌匾上有力的刻着"县衙"二字,穿过这里,便可纵观轻烟照白蜡之象,踏过青石桥,踩过石板间粘着雨的杏花,这便是文庙了。
过路的马帮和长衫的文客来来往往,上岸的船夫解下蓑衣打算进城,给这座原本孤寂凄清的城添上了几分盎然生机,文庙也自然成了人们吃茶谈天的地方,要放在前几年战火纷飞的日子,自然是不可能那么热闹非凡,以至人们无不对毛主席歌功颂德,鞭炮好不欢畅。
初春逐渐散去了严寒,虽对新年的热闹意犹未尽,但在这个烟花三月的日子里却显得格外平静,那一年,他十六,她十五,久在水乡的他却要比她显得成熟、经事。他身着一件朴素的背心,而女孩却是一件淡蓝色的学生装,走在行色匆匆的人群里显得十分不搭,以他们的乐趣而言,无不是泛舟龙湖,略过悠悠青山倒映水中的清秀,享受宠辱不惊,闲看云卷云寄。抑或是从览荷塘,不愿做你的荷花给予你芬芳,只愿化作那鱼儿与你追逐十里荷香。他在跑,她在追,虽只是两个人的世界,但这也许就是独属于他们的青春年华。
到了炽热的夏日,走进这喧闹的长街,觅得一好去处——照相馆,也不是为了追随富豪在此拍照留下些许回忆,只为馆前老树下的荫凉万丈。这个时候女孩喜欢和他一起生在树下,靠着老树,享受夏日炎光里的一抹清凉。年轻的学徒按下了快门,想留下这一刻的美好赠予他们,祝愿他们白发时能像今天这样共坐夕阳下。
转眼就入了秋,这个时候,她都会回一趟老家,探望她的奶奶,眼看着湖面的船只逐渐消失在船夫的身影中,只怕是没有船能渡她回老家了。她便来到了那个荷塘,虽入了秋,与夏日的荷花相比略显暗淡、枯萎,但还是笔直的屹立着,别有一番气节。她丢开先生所教授的女子的矜持,放开了嗓门,漫天的荷花挥舞作拍,飒飒秋风迎面鼓掌,嗓子一开。唱出了宛若流水,歌若闲云的海菜腔,末了再大喊三声他的名字,荷塘深处总有阿哥等妹来的山歌对上这海菜腔。他便会撑着船从荷花深处轻划而来,一声不吭的接过她手中要送给她奶奶的东西,载她过湖,消失在夕阳下的最后一缕余晖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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