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救一个（微小说）
作者：马桂明
原创作品勿搬运。谢谢你了！
1.
消防车呜呜鸣叫，树倒路无路，一切都在晃晃悠悠。
“上，”老班弯曲腰身踹开车门：“跟我来。”
小孙回头看了看歪倒还在鸣叫的消防车，又看了看晃动的光影，摸了摸通话机，一拍穿戴搜救犬反光衣的大虎的后背、疾跑。
街道两旁的建筑物零零落落摔落砖块广告牌水泥钢筋……
消防车群呜呜鸣叫，车灯光影里的战斗服分散奔向摇摇欲坠的建筑群。
2.
操场上人影晃动，地面还在晃动。战斗服穿梭蓝色衣衫穿梭戴口罩的人穿梭……哀嚎声，呼唤声，哭叫声……建筑物坍塌声呼啸。
小孙跪爬在地大口大口地呕吐，大虎吐着舌头摇摇晃晃。
“跟我来，”老班走两步两手扶着膝头喘息：“再，再救一个……”
小孙咬着浅紫色嘴唇扶住老班向前挪，大虎呜呜跟随；一个一个战斗服身影在弥蒙夜色里挪动……
3.
‘呜哇，呜嗷……’大虎围着板砖缝隙扒拉。
“这里有人，”小孙嘶哑：“来人呐……”
一个一个战斗服围拢，扒、抬、踢、拽、扛、拖……
地面又一次晃动，月亮躲进淡淡的云层。
4.
鱼肚白悄悄地印亮烟尘袅袅的大地。
指尖指肚手掌肩膀腿脚，血痂血水哆嗦的人——小孙坐倒在地。
“还行不行？”老班斜躺着瞄着废墟：“能，能再救一个……”
大虎趴在地上吐着干涩的舌头。
“我，我来……”小孙血水模糊的手撑起身子：“等，等我叫……”
大虎摇晃跟随，低头嗅。
战斗服零零散散地散开，口哨鸣叫声咿咿呀呀——‘有人吗？’‘消防队的’‘敲一下让我们听到’ ……
5.
‘呜嗷……’大虎扒拉残烟，又跑到另一边冲着缝隙呜呜。
“这里有人，”小孙挺直身躯嘶哑无声，单手使劲摇摆：“来人……”轰然，大地又一次震动，小孙嘭然摔倒。
哨声鸣叫，战斗服集聚……
仰望蓝色天空，‘救一个再救一个……’大虎扒拉土石，又跑过来围着小孙呜呜，又跑去扒拉……
6.
‘救一个再救一个……’小孙呢喃睁开眼：“救人救……再救一个……”
大虎瞪着清澈的眼睛呜呜。
“醒了，”护士惊呼：“他醒了。”
“孙建国。”
“到。”小孙撑着身子：“啊呀～”又躺了下来。
“醒了就好，”躺在病床上的老班歪着头：“还以为你小子不干了。”
‘嗷嗷，嗷～嗷呜～’大虎冲着老班叫唤。
小孙笑了，又呲呲地吸气——头上脸上身上的绷带血丝隐隐撕裂。
2019/6/18
网友评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