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i,你好。我是路上的老魏。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成为一个讲书人。但是要讲我就要讲出书的灵魂,不能只告诉大家书的大概内容。下面我接着讲述《一个人的朝圣》。
5 哈罗德、酒保与没有孩子的女人
真是一个明媚的春日,空气甜而柔软,蓝天高而澄澈。英格兰的土地在哈罗德的脚下铺展开来,那种自由自在,探求未知的感觉振奋人心,让他忍不住漾起一丝笑意,但觉苍茫世界我独行,再没有什么可以阻止他,让他回到小花园里除草去。
哈罗德继续顺着小道走,一旁的树篱又高又密,将小道弄得像战壕一样。身边的汽车呼啸而过,哈罗德惊讶地发现,原来不坐在车上才能意识到这些车跑得有多快。
这条小路他和奎妮不知走了多少次,每次开车路过从来没觉得这里的风景有多美。但是今天,当哈罗德用双脚踩着这片土地,脚步慢慢前移的时候,美景就接踵而至,让他目不暇接。
哈罗德惊奇地发现,走路的时候,绵延不绝的土地并不是能看到的唯一事物,一些在他脑海里早已消失了的记忆也会突然跳出来浮现在眼前。
小时候,父亲经常说哈罗德是“肮脏的小乞丐”,母亲就会加上一句“只有乞丐才能认出自己的同类呢”。战争把父亲变得十分滑稽,哈罗德成了父亲的眼中钉。有时候,小哈罗德好想在父亲的身边站一会或者触摸一下他,甚至想找一下被父亲双臂环绕着的感觉,每当这时父亲就冷漠地说:“那孩子又在盯着我!”母亲就会轻拍小哈罗德的手背,像挥一只苍蝇似的说:“去去,小家伙。到外面玩去。”
一段往事从哈罗德的脑子里刚一闪过,另一段又立即清晰起来。
哈罗德和莫琳唯一的儿子戴维在六岁的时候不小心溺进水里。在那个关键的时刻,哈罗德却蹲下身来解鞋带,幸亏那个海上巡逻员奋不顾身跳进海水里救出了戴维。哈罗德承认当时他
真的有些害怕了。他一直以来都是一个胆小的人。这个画面是哈罗德最不愿回忆起的,但是多年以后莫琳和戴维都仍记着它。
没到中午哈罗德就饿了,一想起自己没吃完的那份早餐,胃就狠狠的扭动起来。在加利福尼亚十字路口的小酒馆,哈罗德从篮子里拿了两个即食芝士三明治,坐在酒馆外面的露天茶座上提前享受一顿午餐。“你很面生,”酒保走过来问,“来这里玩的?”哈罗德解释说只是路过,准备去贝里克郡看一个得了癌症的女性朋友。“是女朋友吧?我以前也辜负过一个女孩,我和她亲过嘴,还有其它,你懂得,那都是我的第一次。那女孩能为我做任何事情,但那时我只顾着出人头地了,等反应过来已经是多年以后,她早已嫁了人。”酒保耸耸肩表示很无奈,“如果顺利的话,下午你就能到达。” 哈罗德没有解释他和奎妮不是那种情感,也没有强调他要走路去贝里克,不能指望所有人都能弄懂这趟旅程的本质。
到了下午,哈罗德脚上的水泡疼得厉害,但让他忍受不了的却是口渴。
哈罗德感觉到舌头黏在口腔里不能动弹,吸入的每一口空气都像长了角,硬生生划过喉咙直达胸腔。哈罗德不愿意贸然去打扰一个陌生人,但此时他别无他法,只能去敲离他最近的那扇门了。当冰凉的液体滑过舌面冲进喉咙的那一瞬,哈罗德舒服地叹出了声来,他一口气喝了两杯。道完谢,哈罗德表示自己没事,转身要走,给他水喝的女人却求他坐下来休息一会儿。
哈罗德只能在那女人为他准备的椅子上坐下来。一阵沉重的感觉蔓延过来,哈罗德还没来得及挣扎,就闭上了眼睛。等醒过来时,那女人已经为他准备好了面包、黄油和苹果。拒绝的话就太没有礼貌了,哈罗德贪婪地吃起来。
“你有孩子吗?”女人问。
“有一个。”
那女人点点头用手背揉了一下眼睛。哈罗德意识到这女人也是个母亲,同时也能感觉到一个小生命的缺席。
“我真遗憾。”哈罗德说。
“没关系,会好起来的。”
哈罗德又想起了戴维。十个手指小得惊人,安然躺在羊毛毯上,看起来那么完美,叫人看着就担心,是不是你一碰这小小的手指就会融化掉。哈罗德仔细看着小小的儿子,内心却被恐惧击中:他饿了怎么办?不开心怎么办?被别人欺负了怎么办?哈罗德一下子觉得难以应付,内心一阵慌乱。
“我没有让你不高兴吧?”那个母亲问道。
被拉回到现实里的哈罗德摇摇头说:“没有,没有。”
“我真高兴你来敲门,很高兴你来问我要了杯水。”
哈罗德没让那母亲看到他眼里的泪水,急急地转身回到了路上。
在黄昏前哈罗德到达了南布伦特。他在一家小店里买了膏药、喷雾止汗剂、梳子、牙刷等一些必需品。他吃了点东西,和莫琳通了电话,要了间单人房。又是一夜无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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