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7年暑假,我带女儿回家陪伴失去孝顺儿子的父母亲。
父亲的咳痰越来越严重,人也不如以前有精神。
一个假期很快就要过去了,我也要回单位上班了。
我原计划是8月16日返程的,因为单位中层以上领导是8月20日上班。
在8月13日早上,父亲就有些不舒服,五哥请的大夫给父亲诊断了一下,父亲只是指着自己心口的位置,他的意思是那里有点不舒服。
大夫就给输液,说天气热了,父亲岁数又大了,可能是心肌缺血,我已忘记当时输液的药品名称。
14日早上,大夫来家里,又给父亲输液一次。
中午父亲用手比划着,想吃大馅饺子,我和四嫂给父亲包的羊肉胡萝卜馅水饺,父亲吃了十二个。
父亲每天有午睡的习惯。那天父亲午睡后,自己就穿不上鞋了,我就帮他把布鞋穿上。
父亲拄拐杖到外面溜达一圈,就回来了,用手比划着,意思是外面太热了。
我和母亲就让父亲坐在炕上,让他再躺下,他摇一摇头,就那么愣愣的坐着看我女儿在边上玩玩具。
要做晚饭时,我问父亲想吃点什么?他比划着想吃面条。
我就给父亲煮的鸡蛋西红柿面,父亲吃了一碗,就不让我再盛了。
晚饭后,父亲和我们一起看的电视。九点半多,父亲张罗着要睡觉。
母亲还说:“你今天怎么睡这么早?每天都十点多才睡!”
父亲摇摇头,叹口气。我问他:“您还是不舒服,是不是?”
父亲点点头,我就帮父亲把衣服脱了,让他躺下。
母亲、四嫂和我还在看电视剧,到了十点半多,四嫂说父亲喘气好像不顺畅,脑门也开始冒汗。
我们感觉父亲好像真是要睡过去了一样,我一遍一遍的喊他,他也不睁眼睛。
四嫂赶紧到后院去喊我五哥,五哥直接去医院找值班大夫,又拿来一个氧气袋。
大夫先给父亲输氧,然后用手电照了照父亲的眼睛,转过头和我们说:“还是赶紧给老人穿衣服吧!”
我们也顾不上悲伤了,四嫂从柜里把父亲的寿衣拿出来,五哥端来洗脸盆,我们先给父亲净身,然后把寿衣一层一层的给父亲穿上。
时间定格在1997年8月14日夜十一点零十分,七十九岁的父亲走完了他那坎坷的人生路。
从四哥病逝到父亲过世,整整四个月的时间。
我幼小的女儿,还不懂得“死”是什么意思?看着他姥爷,还问我们:“姥爷睡着了,你们咋还给他穿新衣服呢?”
女儿的话,让我们再也憋不住了,我们呼喊着“爸爸,您醒一醒!”但父亲的眼睛再也没有睁开。
母亲和我说:“你爸心疼自己的老姑娘呀!怕你16号回学校后,还得折腾回来,他就先走一步了。”
听了母亲的话,我更伤心了。我后悔不该告诉他老人家,我要哪一天回单位上班。
母亲劝我:“别伤心了,你爸想吃的东西,你都给他做了,你爸在弥留之际,你也一直陪伴在他身边,你没有啥遗憾的了”。
是呀,虽然我离家乡远,但这两位亲人的最后一程,我都陪伴在他们左右,可以说没有什么遗憾的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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