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阳台,看那吊兰从春节前瘦小的一株长得茂盛,抽出梗,再开出小小的白花,她竟有些感动得想哭出来。
这些年来都不曾养出什么开花的植物。只有一盆仙人球,还是很多年前从母亲家移过来,十几年间开过两次,最近一次也是几年前了。也是白色的,挺大的一朵,很好看。
心不静,也没有那种雅致和耐心吧,花是养不活的。
母亲生病住过来一个月了。收拾了一下阳台,把几盆吊兰、芦荟之类摆在花架上,早晚想起了就浇点水,花就开了。
每天流连于单位、医院和家,她强迫自己平静下来。前阵子腿上又起了一个红点,她不碰它,有意地忽略它,她知道,前几年生出的病随时有复发的可能。
她想好好睡觉好好吃饭,可身体很疲倦,精神也是停滞的。很多事不想做,只是恍惚,不知道该跟谁诉说,向谁求助。好几次夜里她被自己惊恐的喊叫声惊醒,四周静寂,心怦怦跳着,不知身在何处。
他各种借口,一次次敷衍一次次食言,终是不见。于是一点点地失了望,一点点地泄了气,偶尔地出离愤怒,似乎并不是因为他如何冷落怠慢,而是恼怒自己一次次成为被他戏弄的对象罢了。
办公室里的大姐俨然大户人家小姐一般指点着谁家公公在找存在感,谁家父母不懂教育孩子,告诫着年轻的女孩千万不要找农村男人……她只是笑笑:倘若换一个出身会如何呢?背后传言那位大小姐离了婚了,谁知道呢!
说到底,人人都在苦着自己的苦罢了。
母亲的病一天天不知结果地治疗着,疼痛习惯了吧,也不再常常诉说。自己买了新衣服,都是绿色的上衣,还有一件胸前绣了花的领口是盘扣的。母亲喜欢绿色,充满生机的颜色——她不知道自己的病是重的。
她想就这样一直坐在阳台的黄昏里,看绿色植物都茂盛地生长着,开了哪怕小小的一朵,也是亮色,也是喜悦。
就这样,她的心像燃着一炷香,有一点亮光,有一点火热,有一缕芳香,想要一方平静却也有一丝即将燃尽的恐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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