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两小无猜,日夜相随
每当陈情看到关于红白玫瑰的争论的时候,他总是忍不住想跟张爱玲探讨一番。
每个男人的生命里都会爱着两个人?哪来的每个?他不是男人吗?
不管其他男人怎样,对于女作家这种攻击全体男人的行为陈情是拒绝的。因为从小到大,他只喜欢过一个人。
虽然,他心心念念的男人刚好是张爱玲笔下的‘每个男人’,但是陈情还是乐此不疲的喜欢着他。
其实陈情并不在乎温铭悦是有两朵玫瑰,还是拥有一整片玫瑰园。他只是觉得可惜,因为他做不成温铭悦的红玫瑰,更不算他胸口的朱砂痣,硬要说的话,他勉勉强强只是墙上的那一抹蚊子血。
温家和陈家算是世交,陈情和温铭悦从小一起长大。当年陈妈妈更是指着肚子直言,如果她肚子里的娃娃是个女孩就许给温铭悦当媳妇。
光看名字也知道了。
悦情。
温铭悦,陈情。
似乎两个人天生就该是一家的,不过在陈情前十八年的人生里,他实在是恨透了这个名字,就因为这个名字,他从小到大没少被人嘲笑。那时候一起玩的孩子总是笑他是温铭悦的小情人。
所以陈情小时候没少跟他妈抱怨,为什么非要给他取这么女气的名字,怎么就不能给他取一个像他堂哥陈萧飒一样的名字,潇潇洒洒的那多帅气!
但是后来陈情又忍不住感谢他老妈给他取得这个名字,毕竟从名字来讲他和温铭悦都该是一对。
除非他改名!否则在陈情心里他就是温铭悦的竹马竹马,温铭悦就是他的两小无猜。
可奈何他和温铭悦,偏偏是我本将心照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
对,不管温铭悦有多宝贝他的那个白月光,在陈情的心中,那个闪着金光的白月光在他心中就是条不透亮的暗沟渠。
所以,陈情不止一次在心里告诉自己,天降系永远比不上竹马青梅,不管那白月光使了多大劲,也都比不上他和温铭悦自娘胎开始就种下的牵绊。
温铭悦喜欢的人叫沈沉,据他所说是取自沉沦锦年只如初见。听上去就连名字都是岁月静好的,骨子里透着一股子汤姆苏白莲花的味道。
不过说来也巧,这个沈沉不是别人,正是陈情父亲那边往上数三辈关系的亲戚。虽然就年龄来讲,沈沉自己还要大陈情半岁,但是论辈分来说的话,他还是要叫陈情小叔的。
可能是情敌见面分外眼红的缘故,每次被沈沉叫小叔,陈情总会皱着眉纠正他叫他名字。但无论陈情怎么说,沈沉还是一样不淡不咸的叫他小叔。
就好像陈情对青梅竹马的执着一样,沈沉固执的叫他小叔,脸上的表情总是陈情难以了解的柔软。
陈情实在不晓得这声‘小叔’有什么可执着的,毕竟不管怎样都算是他占了沈沉的便宜。所以在纠正了沈沉很多遍依旧无果之后,陈情只好选择放弃。
第一次见到沈沉的时候,陈情还是个豆丁大小的孩童。那时的陈情只知道沈沉的家里发生了很大的变故,就是因为沈沉的父母因为车祸不幸身亡,他的奶奶才托人找到了陈情的父亲,希望他父亲能帮助沈沉转到市里读书。
就这样十岁的沈沉,强硬又突兀的进入了那个只有陈情和温铭悦的世界。
也许是因为父母的缘故,刚刚来这里的时候,小小的沈沉显得非常的冷漠。虽然被妈妈和爸爸反复告知要多多照顾沈沉,但在碰了几次壁之后,陈情还是聪明的选择了远离沈沉,然后转头去找温铭悦玩耍。
让陈情意外的是,一向对他爱答不理的温铭悦却对沈沉产生了在他看来十分诡异的兴趣。温铭悦会主动跟沈沉说话,也会对他笑,更会在沈沉对他不理不睬的时候与他分享那套陈情求了他好久,他都没有借他的游戏卡。
一来二去,陈情反而觉得委屈了。因为温铭悦和沈沉的迅速熟识,挤得他反倒像是个外人了。
于是小小的陈情对着同样年幼的沈沉开口威胁,“沈沉,你离温铭悦远点!”
那时候的沈沉还远没有长大后的温和,他什么都没有说只是冷冰冰的看了陈情一眼,就立刻让陈情蔫了下来。
但陈情还是跟在沈沉身后恶狠狠的补了句,“我跟你说话呢,你离他远点!”
往后的许多日夜里陈情总是在想,为什么温铭悦宁愿喜欢一个对他爱答不理的沈沉,也不喜欢从小就对他纵容有加的自己?
这个答案在许多年后,终于借由锐利的现实被他知晓,总结起来不过是一句:上赶着不是买卖。
人就是犯贱,他是,温铭悦也是,当然沈沉也一样。
他们三一个比一个贱,一个也跑不了。
其实一定要陈情说的话,他也说不清自己为什么会喜欢温铭悦。你看这个人对人冷冰冰的,长的都还不如陈情自己揽镜自照来的有看头,你说他凭什么喜欢他?
可就像有句歌词唱的那样,‘有些人说不清哪里好,就是谁也替代不了。’
当初听到这首歌的时候陈情总觉得矫情,但是后来他又不得不承认,或许温铭悦就是他的无可替代。
因为只要见他,陈情就会觉得欢喜,就会不由自主的笑出来。哪怕陈情自己都觉得自己像个傻子,却还是抑制不住内心的喜欢。
即使自虐式的一遍遍的告诉自己,温铭悦喜欢的是沈沉,陈情还是控制不住暗中滋生的喜欢。它就像是生长在他心中最本能的存在。
因此,十五岁的陈情终于放弃了挣扎。
他开始承认一个早就无法控制的事实:陈情喜欢温铭悦,比谁都喜欢。
也是在那一年,陈情和温铭悦,沈沉一起踏进了高中的大门。当时两家老妈打着防止早恋的理由毫不犹豫的把三个孩子送进了男校。
所以此后的三年,学校的学园祭几乎成了陈情的噩梦。毕竟任谁扮了三年的女人都不会开心。
更何况他演的角色还都不怎么讨人喜欢,没错,第一年陈情班上演出的舞台剧是《白雪公主》,温铭悦演了个白马王子,可是他演却是白雪公主的恶毒后妈!
第二年他们班上的节目是《睡美人》温铭悦还是童话中温柔完美的白马王子,而陈情却是给公主施咒的恶毒女巫。
第三年,最后一个学园祭,陈情终于拿到了公主的剧本,也终于如愿以偿的跟温铭悦扮演的王子走到了一起。只不过,那一年他们班翻拍的童话故事是《海的女儿》。
所以在舞台剧中和王子搭档的公主到底是谁呢?其实早在第一年那个‘皮肤雪一样白,嘴唇像血一样红,头发黑得像乌木一样’的白雪公主站在他后面,叫他一声小叔的时候陈情就知道了。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他当即就摔了剧本说他不演,说有黑幕。
最后陈情还是演了,因为温铭悦递到眼前的一瓶可乐。当然他不知道的是,我们的王子殿下就是用一瓶可乐贿赂了班级的同学,让他们把票投给了自己心中的白雪公主。
时光如白驹过隙,即将十七的陈情终于等来了一个令他雀跃不已的消息。
因为奶奶的去世沈沉不得不离开,在陈情得知这个消息的时候,他先是愣了一下,然后又没心没肺的笑了起来。
是的,陈情实在不想再压制自己爬满心房的喜悦感。或者说,他一直等待着沈沉离开那个本就属于他和温铭悦的世界。而现在沈沉的确如他所愿离开了他们的世界。
沈沉离开那天,温铭悦显得非常低落,陈情沉默的站在那注视着温铭悦黯然的模样,心里头装着的全是喜悦。
然后他看向了沈沉,十七岁的沈沉他的脸上已经有了成年人锋利的轮廓。陈情直视着沈沉眼里的冷漠,只说了一句保重就迅速的低下了头。生怕沈沉看到他眼中暗藏的那丝窃喜。
沈沉冰冷锐利的眼里只有陈情垂下的头,他站在那望了一会儿,在陈情终于受不了那刺人的目光,抬起头看他的时候。沈沉笑了,他的笑容轻柔却照不见丝毫温度。
他说,“陈情,你没有心。”
第二章 他的男友
陈情被这声呼唤钉在了原地,这是沈沉第一次叫他的名字。让他惊讶的不仅是沈沉叫了他的名字,还有沈沉说的话。
其实陈情也明白,沈沉说的他根本就没有什么好反驳的。毕竟沈沉和他一个屋檐住了八年,哪怕是养只小狗也该有了感情。可他却在沈沉即将离开的时候,因为他的离去暗自窃喜。
所以,陈情觉得沈沉说的一点也没有错。
他的确是没有心。
但人都是自私的生物,无论是八年还是十年,陈情都觉得自己实在没有办法心平气和的接受沈沉出现在只属于他和温铭悦的世界中。
或者说在陈情心里沈沉早就该走了,他突然出现又悄然消失才是最好的结局。而他带来的那个小小的插曲,也仅仅是一个弹错了的音符,很快就会得到修正,那么自己和温铭悦又会和好如初,所有的一切又会回归原点。
所以现在沈沉走了,陈情感觉很高兴,仅仅只是高兴而已。
陈情并没有和温铭悦一起去送沈沉,他站在那里看了沈沉和温铭悦的背景良久。一路上温铭悦和沈沉谁都没有回头,但是不知为何,陈情却突然希望沈沉能回头,用他温和的声线像以前一样叫他一声小叔。
进入车站的时候沈沉从温铭悦的手中接过了行李,温铭悦看着沈沉温和沉静的脸上惯有的淡漠,一时间竟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温铭悦也不确定沈沉是不是在等陈情。
但是温铭悦很清楚,陈情对他躲都躲不及,他不可能会见沈沉的。
上车前沈沉终于将那句藏在嘴里好久的话说了出来,“好好对陈情。”温铭悦因为这句话气红了脸,他也不管沈沉是否会听到,自顾自的对着已经开走的车一遍遍的喊着,“沈沉,你别想!”
“你别想一走了之,然后把陈情丢给我照顾!指望我好好对他,你别想!”
陈情站在车站前等了好久,等到身体都僵硬了的时候,他看到温铭悦红着眼睛疲惫的走了出来。
暗骂了一声没有出息,陈情凑到了温铭悦身边。陈情的手搭在了温铭悦的肩膀,努力在尝试调节紧张的气氛。
“喂,你别哭啊!沈沉走了不还有吗?反正他从以前开始才是多余的。”
“沈沉才不多余。”连这种时候温铭悦都不忘去维护沈沉,一米八几的大个子蜷缩成一团红着眼睛对陈情说,“我才没哭。”
陈情拍了拍温铭悦的头,掩饰着眼里的失落笑骂道,“瞧你那点出息。”
之后陈情也不管温铭悦自顾自的走了,直到被冰凉的东西贴在脸上,温铭悦才懂得抬头。温铭悦抬头看了陈情一眼,两人随意的坐在路边,一罐罐的喝着啤酒,等到陈情将手中的易拉罐扔到垃圾箱的时候,温铭悦突然回过头抱住了他。
陈情浑身一颤,他感觉温铭悦的眼泪打在了他的颈间,陈情从来都不知道人的眼泪有这么滚烫,几乎要把他灼伤了。也说不上那是种什么感觉,陈情陪着温铭悦沉默,陪着他悲伤,甚至在回抱住他的时候,升起了一种可悲的喜悦。
陈情抱着温铭悦,然后以一种自暴自弃的口吻对他说,“温铭悦,我喜欢你。”
温铭悦埋在陈情的颈间,连惊讶都没有,他和以前一样用一种平静又冷淡的语气说,“我知道。”
陈情伸手拉住了温铭悦的肩膀,让他正视他眼中毫不掩饰的情感,“温铭悦,我们在一起吧。”
在这种浓烈感情的逼视下,温铭悦平平淡淡的陈述了一个事实,“陈情,我喜欢沈沉。”
陈情紧紧的抱住了温铭悦,埋在少年不算宽阔的胸膛他听到了自己的声音,他说,“没有关系。”
那天陈情和温铭悦就在车站旁的一家小旅馆里完成了他们的第一次,一片黑暗中陈情看不清温铭悦的脸,他只能紧紧的抓着他的手臂。在温铭悦进入自己身体的那一刻,陈情痛的战栗,他只知道自己是疼的,那样疼,疼的他眼泪都止不住的流了出来。
但是他觉得自己终于得到了。得到了又好像失去了,可陈情也说不清自己究竟失去了什么。
或者说他始终不清楚自己是得到的更多还是失去的更多。
第三章 玫瑰与狐狸
身边的朋友在看到陈情和温铭悦进入了同一间大学之后,总是对他感叹,“缘分真是一种妙不可言的东西,你看你们俩这么多年了还是黏在一起。”
对此陈情总是一笑了之,他既不否认也不会承认。要说缘分这种东西,陈情和温铭悦之间自然是存在的,就像两人的名字一样,那是温铭悦想否认也脱不开的孽缘。
但是陈情认为,这世间并不存在许多的偶然就像他和温铭悦,至于他为什么会这样说,大概是因为他的追夫之路足够艰辛。
讲一句真到不能再真的大实话,要不是有目标,有奔头,谁也不愿意学习。陈情也一样,他不喜欢学习,自然也不想做什么新时代的社会主义接班人,大学四年就连个党校学习都懒得参加。所以,什么积极向上,努力进取几乎都与他无缘。如果可以,陈情特别愿意呆在家里当一个米虫一条闲鱼,而不是风风火火的陪着温铭悦去艺考。
至于他不喜欢画画为什么还会选择艺考,即使早就被老师说了没有天赋,也没日没夜的去画一张张素描,那自然也是为了温铭悦。不蒸馒头争口气还不行么?既然在他的心里,陈情始终都无法要到第一顺位,那他就要在其他的地方呆在离温铭悦最近的位置。
就像现在,陈情坐在画室手握着画笔,却偏过头偷偷去看温铭悦画画的样子。温铭悦看上去那么温柔专注,即使是盯着一个普通的石膏像,也温柔的就像是在看他的情人。虽然他画过最多的并不是那些呆板又夸张的石膏。
无意间看到温铭悦的画集时,陈情看到了很多温铭悦为沈沉画的肖像。
就好像是翻开了一个秘密画卷,陈情看到了很多他所不知道的沈沉,微笑的沈沉,沉默的沈沉,皱着眉头的沈沉,各种各样的沈沉。
这些画美自然是美的。但是也酸,简直酸到了陈情的心坎里。
放下温铭悦的珍藏画集,陈情假装不在意的对他说,“温铭悦,我来给你做模特,你也给我画一张速写呗。”
正专注的画石膏像的温铭悦看都没看陈情一眼,陈情也不泄气,“你就给我画一张呗,反正也花不了你多少时间。”
被缠的没法的温铭悦拿下了自己正在画的石膏像,“给你。”
“我不想要这个,我要……”
“不要就还给我。”
说着温铭悦就要把陈情手中的画拿回去,陈情连忙护住了手中的画笑着迎合他,“要要要!你都给我了,不许反悔!”
拿着温铭悦的画,陈情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开始小心翼翼的作画,望着画中逐渐出现的熟悉面孔。陈情笑弯了眼睛,虽然温铭悦从不会关心他画了什么,画的怎么样。但是陈情还是愿意以温铭悦为模特画画,从最开始的十张到现在的百余张。
这些画是陈情的宝贝,只被他一个人珍藏着,每当陈情一张张的翻着这些画的时候,总会在不经意间弯了嘴角。
这时候心底有个声音告诉他:你完了。陈情,你完了。
可是下一秒,陈情还是合上了他的素描本嘿嘿嘿的傻乐,循环往复简直乐此不疲。
林静好看到陈情这没出息的样子,总是语重心长的说,“陈情,凡事都要有个度。别等到最后,你咎由自取了才后悔。”
每每听到林静好这样说,陈情总是拍拍她的头对她讲,“亏你还是温铭悦的妹妹,你怎么不向着你哥哥呢?”
林静好是温铭悦的表妹,也是陈情跳拉丁舞时的女舞伴,所以她从小就跟温陈两人熟的不得了。陈情甚至觉得自己要不是个弯的,以后都会娶林静好做媳妇。跟她一起跳拉丁跳一辈子。
记得陈情刚认识林静好那会,当时他正在温铭悦家看《小王子》。还是小不点的林静好,哒哒的跑到了他的身边。她指着绘本上的玫瑰,又拿着手中几米的漫画刷刷的翻了几页,“情哥,情哥,你看像不像你?”
陈情凑过去,看到了那本漫画上的一段话。
“玫瑰花不相信这是真的。
她的身体因害怕而微微颤抖
“这世界上真的有人不爱我?”
我不敢说实话,怕她伤心得一下子就凋谢了。”
当时陈情就笑了,其实他也觉得自己就该是朵玫瑰,千娇百媚风情万种倒是谈不上,反正他就应该被所有人宠着,被人呵护着长大,不高兴就竖起尖刺把他看不过眼的人统统刺伤。
对于喜欢的东西,管他用什么方式,反正陈情就一定要得到,这是他做人的一贯准则。
陈情也从不觉得这么做有什么不好,难道他就该做一副矜持娇贵的样子等喜欢的人主动把感情给他?
万一人家不给怎么办?非得等到到嘴的肉从眼前飞走了才知道后悔。那是矫情。
话虽然这么说,可陈情还是觉得有些可惜,因为他这般穷追猛打也没见温铭悦对他有一点笑模样,有时候陈情甚至在想是不是自己这上赶着的热乎劲太让人嫌弃,反而不被温铭悦放在心上?
但是除了像牛皮糖一样粘上去,陈情实在不知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去挽留爱人。思来想去,陈情不得不承认,罪魁祸首还是因为温铭悦不喜欢他,就是因为不喜欢,所以在他看来,他为他做的一切都是犯贱。
不过温铭悦为沈沉做的一切同样是犯贱,他们俩左右都是犯贱,也用不着去比较谁比谁更高贵。
就因为这个,陈情心有戚戚的想:比起小王子的玫瑰,他现在的处境倒更像是那只心甘情愿被小王子驯服的狐狸。可他的性格已经注定了他当不成大公无私的狐狸。
虽然爱不一定就是占有,但是你要让陈情去撮合温铭悦和沈沉,他一定会骂一句你放P!因为爱屋及乌的美好品德在他的心里同样等于放P!
陈情喜欢的只是温铭悦,又没有必要因为喜欢他,就爱他全家。更别提是爱屋及乌他的白月光沈沉。
不过白月光一走,陈情的感情之路到真的顺畅了很多,例如,如愿以偿当上温铭悦的男朋友这点,这就是他爱情开始的第一步。
唯一让陈情不那么满意的就是两人在床上的那点不和谐,虽然性不是爱情的全部。但是X事不和谐的话,也是一件很让人困扰的事情。
就像现在陈情被温铭悦按在床上翻来覆去的折腾,因为不喜欢陈情的声音,所以温铭悦捂着陈情的嘴不让他出声。陈情似乎也已经习惯了被这样对待,最多是在疼的受不了的时候小声呜咽几下。
等到温铭悦做完,便很冷淡的躺到了另一边,就好像刚才在陈情身上放肆的人根本就不是他一样。陈情在另一边疼的咬紧了嘴唇,好半会才缓和过来。他生气的侧过身,那只本想捶打温铭悦脊背的拳头,到了最后却变为了勾引般的爱抚。
温铭悦看到了陈情湿漉漉的眼睛,就好像是他俩一起养的那只小狗,可怜兮兮的望着他总像是在对他撒娇一般。
“温铭悦,你技术真差。”
陈情的一句话让温铭悦变了脸色,他拉了拉被子冷声说,“闭嘴。”
但是陈情年轻美丽的身体又一次缠了上来,凑到温铭悦的耳畔,陈情小声说,“我们再来一次好不好。”
温铭悦因为这句话彻底失控,他摁着陈情的腰进入了他的身体,看着陈情下颚扬起的优美弧度,温铭悦勾起了唇,“骚货。”
陈情已经分开的腿张的更开,他缠着温铭悦的腰对他笑,“你不就喜欢我这样么?”
感受到身上的人毫不怜惜的粗暴动作,陈情笑着迎合温铭悦,让他更专注于眼前的苟且,忘掉他的诗和远方。
终于射出的那一刻,温铭悦望着身下的人失神的叫了一声沈沉。欲望宣泄后,他伏在陈情的身上轻轻的抚摸他的黑发,不知道是讨好还是算安慰。
陈情伸手抱住温铭悦,他的声音很轻,低到像是一个卑微的祈求,“忘了他,温铭悦你忘了沈沉好不好?我比他爱你,比他懂事,我从不闹脾气,也不用你哄…温铭悦,我那么爱你,全世界我最爱你了,你爱我,你爱我好不好…好不好……”
陈情感觉温铭悦的身体一僵,他冷淡的转过身只说了两个字,“睡觉。”陈情笑了,原本要捶打温铭悦的手最终又落在了自己的脸上,他听到了来自心底的声音,那个声音在说:你真贱,陈情你真贱。
像尸体一样在床上躺了一会儿,陈情站起身走进了浴室。站起来的时候,他回头看了看温铭悦的背影。
到了现在他都想不明白,他对温铭悦这么好,他怎么能不爱他呢?
这个问题刚从脑海中闪过,就被暧昧的液体从私处流出的羞耻感给盖了过去,虽然全身都疼的要命,但是陈情还是强撑着走到了浴室,不然没人会帮他清洗,最后难受的还是他自己。
揉着酸疼的腰,陈情在心里骂了一句禽兽。
他紧盯着镜子里满身狼狈的自己,水汽氤氲的镜中似乎映出了沈沉的面容,他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眼里的锐利直直的插在了陈情心里,“你活该!”
“陈情,你活该!”
陈情歇斯底里的冲着一片氤氲的朦胧怒吼,“你没资格!你闭嘴!沈沉所有人中只有你最没资格说我活该!”
直到颤抖着松下紧握的拳,陈情才从茫然中醒来。他怅然若失的用手遮住了脸,压低的笑声蔓延开来,就连他自己也说不清,他究竟笑的是谁。
陈情从浴室出来的时候,发现温铭悦并没有睡,他也没有问陈情浴室里的事情,只是紧盯着他的脸。
温铭悦抚摸着陈情的下颚自言自语的说,“真像。”
陈情对着温铭悦翻了个白眼,“也就你情人眼里出西施,不是我说,就沈沉那么个清汤寡水的长相,他全身上下哪块能比我好看啊?”
见温铭悦不再理他,陈情冷哼一声,“温铭悦,既然你都已经跟我在一起了,我劝你就收收心吧。省的我在沈沉面前告你一状,到时候让你那心头肉恨你可就不好了。”
温铭悦果然有了反映,捏着陈情的手腕连手指都陷入了他的肉里。
“你果然跟他有联系。”
“你要关心的,难道不该是我要去跟沈沉告状么?”
陈情十分清楚他的手里究竟攥着怎样的筹码,温铭悦会答应跟他交往,无非是因为他想通过自己找到沈沉。
可是陈情才没有那么好心,让温铭悦顺利的找到沈沉。
当他们两的红娘,为他们牵线搭桥。
最终在有情人终成眷属的时候,被灰头土脸的撵下场。
这种大公无私,舍己为人的行为要是让陈情来评价的话,他大概会骂上一句傻逼。
顶着温铭悦几乎把他撕碎的目光,陈情笑得放肆,“温铭悦,对我好点。”
【作者有话说:说一下,林静好说陈情的话,引用自小秦子的得咎,原话是【凡事要有个度,别到了最后是你咎由自取。】】
第四章 谁比谁高贵
陈情一边想着昨天的事,一边心不在焉的往身上涂棕油,林静好踩着小高跟哒哒的跑过来,一把拉过他把手上的衣服按在了他的身上。
“陈情!”林静好个子不大,喊声震天,“你能不能注意点影响!!”
“我怎么了?”陈情皱着眉看向林静好,顺着林静好手指的方向,看到了自己胸膛上青青紫紫的吻痕,这些吻痕印在他白皙的肌肤上显得异常惹眼,甚至带上了几分淫靡的色彩。
陈情满不在乎的将手中的衣服遮在胸前,“不就是吻痕么?拿棕油遮遮就好了,不会有人看出来的。”
林静好的脸彻底红了,“情哥,我知道你和我哥总是如胶似漆的,但是你就不能让他注意点么?”
陈情一挑眉,“不就是吻痕么?这有什么大不了的。”
林静好蔫了,可怜巴巴的瞅着陈情,“哎呀情哥!真是的,我一定要跟我哥说,他这也太狂野了就跟有特殊癖好似的。”
是该让温铭悦注意点了。
揉着发疼的腰,陈情如是想。再让温铭悦这么折腾他,他这腰迟早受不了,到时候别说搭着林静好跳拉丁,就是最简单的基础舞步他都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跳出来了。
心不在焉的和林静好练完舞,陈情拎着一堆菜回到了和温铭悦一起租的小房子。很自然的走进厨房开始做菜,看着陈情围着围裙忙前忙后的样子,温铭悦几乎都想不起,陈情曾经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少爷模样。
在温铭悦和陈情刚刚同居那会,陈情就连最简单的煮蛋都不会。小少爷直接把煮蛋放进了微波炉,等到鸡蛋在微波炉里炸开的时候,温铭悦的脸都变绿了。
他断了电把崩的满天飞的鸡蛋从微波炉里拯救了出来,对着陈情一阵狂吼,“陈情用微波炉煮蛋你是傻子么?你还有没有常识!!”
被骂的陈情可怜巴巴的看着温铭悦,还拿筷子戳了下沾着蛋壳的煮蛋,“不也熟了么?”
温铭悦被他这副样子弄的又好气又好笑,只能陪着他扒蛋壳,一起吃下那几颗微波炉水煮蛋。
“好了,都是你喜欢的快吃吧。”
陈情将菜端到了餐桌上,想到以前那个微波炉煮蛋的小少爷再看看现在这个一出手就色香味俱全的小厨师,温铭悦十分满意的笑了,他拿起筷子乐滋滋的夹了陈情拿手的糖醋鱼。
陈情看温铭悦这样自然也很高兴,他一边给温铭悦夹菜,一边求夸奖似的问了句,“好吃么?”
温铭悦拿着筷子的手停都没停一下,漫不经心的应了句好吃。这种平淡敷衍的口气让陈情感觉有些泄气。
他拿起汤匙舀着蛋花汤想要掩饰自己的失落,因为分身还失手打翻了汤碗,陈情手忙脚乱的擦拭着桌子,另一边又缓和气氛冲温铭悦笑道,“对不起,对不起,你看我总是这样笨手笨脚的。”
温铭悦盯着陈情就好像是在看着一个跳梁小丑,他丝毫没有收敛眼中的轻视,就像陈情的卑微和讨好,完全不值得他怜惜一样。
“你为什么总是这样?陈情,你怎么这么贱?”
陈情愣了一下,然后嘿嘿的笑了两声,“吃饭。”温铭悦却已经放下了碗筷,他坐在那眼带嘲讽看着陈情端着汤碗。
被汤汁烫的一激灵,陈情这会的火气也上了头。将手中的汤匙重重的放在桌上,他自暴自弃的摔了筷子,“你爱吃不吃!”
摔了碗筷之后,陈情索性把菜噼里啪啦的都倒进了垃圾桶里。也不管餐桌上狼藉,陈情异常冷漠的看着温铭悦,一字一顿的对他说,“温铭悦,我不是贱,我只是喜欢你。你要是觉得自己只配被贱人爱的话,那我无话可说。更何况论起犯贱,咱俩不过是半斤八两,谁比谁高贵啊?”
这大概是陈情和温铭悦持续最久的冷战,也是陈情第一次没有先对温铭悦低头。就连温铭悦也惊讶于陈情的态度,起初他还是习惯性的以自己的冷漠来回应。
就像是一种习惯,温铭悦还是在等着陈情低头,他笃定了陈情会像以前一样没骨气的去求他。
但是过了半个月,温铭悦有点坐不住了,因为到了现在他也没看见陈情有一点服软的迹象。还是在他们租的那间小屋里。温铭悦没有等来陈情,倒是先看到了来找他的林静好。
小姑娘一进门就开门见山的问道,“哥,你说吧你和陈情,你们俩怎么了?”
见温铭悦冷着一张脸不说话,林静好哼了一声,“温铭悦,你说你丧着一张脸给谁看呢?想哄人家陈情你就去跟他服个软呗。在这要死不活的,你是还想着要陈情能回来跟你认错呢?”
“你说你,你好歹也是给人家做男朋友的,你就不能主动一下哄哄陈情么?”
温铭悦被林静好劈头盖脸的一顿说,好像突然明白了什么,“可是我不知道该怎么做。”
“感情你们俩这么久了,你都没哄过人家是吧!”林静好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温铭悦,“我的个哥啊!你可真行!”
被林静好痛心疾首的教育了一番,温铭悦似乎开了点窍,第二天就找上了林静好,让她把一个本子交给陈情。
林静好吱了一声,“哄好你媳妇了,别忘了请吃饭啊!”
温铭悦手一挥示意林静好先哄好再说,林静好立刻跑来陈情的教室,仗着是熟人的关系,她大大咧咧的在陈情旁边坐了下,“情哥,情哥,你还生我哥气呢?”
林静好伸手揉了一把陈情的脸,“看这小脸憔悴的,简直人比黄花瘦啊。”
陈情看了林静好一眼示意她长话短说,林静好赶忙把手中的本子递给陈情,“这是我哥让我给你的。”
看着陈情,林静好还不忘加一句,“你俩和好了,别忘了请我吃饭!”
陈情从林静好的手中接过本子,刚刚翻开一页就红了眼睛,你看素描本上画的这个红衣服小人,慵懒的坐在那,歪着头专注的看着前方。他的眼睛永远那么明亮,似乎看到了希望和阳光。
真是令人惊讶,温铭悦画的竟然是他吗?
陈情沉默着抱紧了手中的本子,他抬起头看到温铭悦正站在他的面前。即使到了现在,他也矜持娇贵的不肯对陈情说一句抱歉。他不说话,陈情也保持着沉默。
最后还是温铭悦先开了口,他看着陈情只说了一句,“我们回家吧。”
陈情不再犹豫点头应了下来,温铭悦终于松了口气,他主动握住了陈情的手。
两人的背后还合着林静好的呐喊,“哥!你别忘了请我吃饭!”
这件小插曲倒是很适当的促进了两个人的感情,或许是距离产生了美,温铭悦也开始愿意去做一些以前的他根本不屑做的事情了。
他在陈情做菜的时候洗菜,吃完饭后陪着陈情刷碗。
这些生活中再普通不过的小事,由着热恋中的情侣一起来做,倒是多了几分蜜里调油的意思,显得格外的甜蜜。
也是这样平凡简单的幸福让陈情坚定了温铭悦会爱上他的决心,然而人们永远看不透命运,或者说现实才是最刻薄的评论家。
就在陈情认为那样平淡温馨的快乐永远都不会有尽头的时候,沈沉回来了。
第五章 求仁得仁
不过在沈沉没有回来的那段时间里,陈情还是很享受自己和温铭悦之间虚伪的甜蜜。就像现在,陈情专心的往身上涂着棕油,温铭悦趁他不注意从身后搂住他轻吻了他的脸颊。
陈情很自然的把棕油递了过去,“帮我涂在后背上。”
温铭悦看着陈情赤裸的脊背倒是有几分心猿意马,忍不住摸了摸身下触感良好的肌肤,“你怎么不让林静好帮你?”
陈情偏过头白了他一眼,“让女孩子帮我涂棕油,耍流氓么?”
“反正林静好也不介意,我看那丫头巴不得和你亲近呢。”
“我介意好么!”
陈情从温铭悦的手中夺过棕油,那双精心描绘过的眼睛美的惊人,只是无意间的一瞥也风情万种,惹得温铭悦的心扑通扑通的跳个不停。
温铭悦的手指描绘着陈情精致的眉眼,不管他是怎么想的,他都不得不承认眼前的人实在是好看的要命。
失神的吻了吻陈情漂亮的眼睛,温铭悦的手也开始在他身上游走。听到陈情嘴里溢出的小小呻吟,温铭悦顺势吻上了他的脖颈,“小骚货。”
就在他想更进一步的时候,陈情十分清醒的摁住了他的肩膀,“温铭悦,你能不能分一下场合,别到处发情行不行?”
得到这样的答案,温铭悦不满的拍了拍陈情的屁股,清脆的巴掌声落在臀肉上,把它打的一颤一颤的分外招人。
陈情依旧摁着温铭悦作乱的手,“你别粘我,我一会儿还要排练呢。”但是温铭悦却不管不顾的褪下了他的裤子,就在两人差点擦枪走火的时候,一通电话打断了他们。
温铭悦气呼呼的接起电话,刚一接通他的面色一白,然后就面色不虞的走了出去。留在屋里的陈情只听到一声,“爸。”
因为好奇陈情偷偷的躲在门后听着,他只听到一句话就已经浑身冰冷。
“爸,我已经说过很多次了,我和陈情没有关系。恩,我知道。你放心我不喜欢他。恩,我会尽快搬出去的。”
温铭悦走进来的时候,陈情假装什么也没有发生过跟他搭话,“是叔叔的电话么?他找你有什么事么?”
温铭悦的神色如常,“没有什么,就是我爸希望我回家一趟。”
陈情笑了,他也不拆穿温铭悦,虽然他不知道温铭悦的父亲都跟他说了什么。但是他也能猜个大概,想到温铭悦的父亲温荆楚,陈情感觉有些头疼。
虽然小时候温荆楚总是嘱咐温铭悦要让着他的,但陈情还是有点怕温荆楚。可能是因为温荆楚的军人身份,他总是让陈情感到十分严厉,只要站在他的身边就会觉得压抑。
不过温荆楚倒是很喜欢陈情,他总是抚摸着陈情的头说,他长得像他父亲陈虞城。从小到大,人人都说陈情长的像他母亲何宁茜,第一次被人说他长的像他父亲陈虞城。陈情很高兴的把温荆楚的话讲给了父亲听。
当时的陈虞城揉着陈情的头理所当然的说,“你是我儿子,当然会长得像我。”
“陈情,我今天要回家一趟就先走了。”
“今天的校晚会有我的节目,你不去看了么?”
温铭悦盯了陈情良久,伸手揉了揉他柔顺的黑发,“下一次,下一次我再去看。”
陈情没有说话,在温铭悦的背影消失在他面前的时候,陈情缓缓握住了拳,“骗子。”
温铭悦走后,陈情一个人在化妆间愣了好久,直到林静好来找他。
“情哥,你这是怎么了?不会是我哥又欺负你了吧。”
林静好的一语中的,让陈情终于回魂,“没什么,我们俩好着呢。”
“真的没事?”林静好踩着恨天高跟陈情勾肩搭背,“情哥,要是我哥敢欺负你,你一定要告诉我。我会帮你报仇的。”
陈情点了点头,没事人一样拉着林静好走到了台前,不过刚刚的事情害的他在排练的时候都有些心不在焉。直到正式演出才勉强把心收了回来。
等到演完节目,走到后台林静好才发现陈情紧咬着唇,一张脸苍白的不像话,她又急又怕忍不住喊道,“情哥,你没事吧。”
林静好赶紧拉着陈情让他坐在椅子上,“不然我给我哥打电话让他来接你吧。”
“不用,我自己回去就好。”陈情摇了摇头冲林静好笑了笑,“抱歉,静好,我不能送你回寝室了,你自己小心点。”
从学校的礼堂中走出来,陈情的故作轻松彻底的垮掉了,他摁着发疼的腰,脸色苍白到不像话。其实刚刚跟林静好一起跳舞的时候他就感觉到不对了。
但陈情也不是今天才发现的问题,因为最近这段时间他一直觉得腰有些疼,尤其是跟温铭悦胡闹似的做完以后,他经常疼到睡不着觉。
不过仗着年轻,陈情之前都没当回事。晚上泡个澡,再揉一揉也就那么算了。今天晚上也是一样,回到家陈情泡了个热水澡,洗掉了身上的棕油,可是他连脸上的妆都没卸完就已经疼的受不了了。
吃了几片去疼片后,陈情还是疼到在床上打滚,他忍不住给温铭悦拨了个电话,拨通的电话在响了几声后,被对方毅然决然的给摁了。
陈情没有办法只能甩掉手机在床上继续翻滚,到了下半夜他疼的几乎直不起身。明白再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陈情只好穿上衣服一个人来到医院。
到了医院他一个人去挂了急诊,夜班的医生上下打量着陈情的脸笑得有点不自然,年轻的医生也没个正行,笑嘻嘻的逗他,“小伙子,你脸上的妆画的挺带感啊。”
这时候陈情才想起来他当时画的舞台妆还没有卸干净,听医生这么说估计是把他当成什么夜店小野猫了。
实在没忍住,陈情对医生翻了个白眼,“您还是先帮我看看吧。”医生轻描淡写的说了句,“那就先拍个片子看看吧。”
等到照完X光,医生拿过片子脸上的表情更显古怪,陈情有些着急,“医生,怎么样了?”
医生看着陈情的目光更加复杂,“小小年纪就腰肌劳损,小伙子你的工作很辛苦嘛。”
这医生话里话外的意思陈情如何听不出来,也是因为这个陈情的脸也冷了下来,“医生,您就说我该怎么办吧。”
“当然是要养着,尽量不要做太剧烈的运动。”又看了陈情一眼,医生语重心长的嘱咐道,“小伙子,你这年纪轻轻的还是不要太操劳了,再怎么拼命工作也要注意身体不是?毕竟腰对男人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实在懒得吐槽医生堪比天大的脑洞,沉默了一会儿陈情问道,“医生,您看我以后还能跳拉丁么?”
听陈情这么说,医生才一脸恍然大悟,眼神里的玩味少了,话里话外也多了尊重,“像你是跳舞的话,为了你的身体着想最好还是不要了。小伙子你不要仗着年轻就不在乎身体,不然老了可有你受罪的时候。”
听医生这么说,陈情眉头一皱感觉有些难过。他从小就和林静好一起搭档跳舞,突然被医生下了禁令,真是把他打的措手不及。虽然也说不上多喜欢,但是跳拉丁对他来说是生活中的一个调剂,是多年积攒下来的一个习惯,要一下子就让他放弃,是真的舍不得。
早知道就不那么拼命的练习了,还有温铭悦那个禽兽。想到温铭悦在情事上对他翻来覆去的折磨,陈情难过的吸了吸鼻子。
医生见他一副快要哭出来的表情,连忙安慰道,“也不是不能跳了,就是尽量不要给腰椎太沉重的负担。你还年轻注意休息总会好的。”
陈情点了点头,拿着医生开的药单往外走,医生看着他还不忘提醒,“这么晚了,就让你女朋友来接你吧。以后让她照顾你点,女孩子总是比你心细,这都是小病养养就好了,不会耽误你以后的生活的。”
从医院出来,陈情深吸了一口气再一次拨通了温铭悦的电话。和上次一样没响几声就被对方给挂了,陈情摁着疼的钻心的腰,月光的冷也映衬着他没有多少血色的面容。
陈情突然觉得有些悲哀,除了温铭悦,一时之间他竟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对象。而这唯一一个可以让他毫无顾忌的倾诉者,似乎也不愿意听他讲诉这一切。
一片黑暗中,陈情似乎又看到了沈沉的脸,沈沉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他,面容冰冷语气尖锐,“陈情,你活该。”
这一次陈情不再歇斯底里,他也不想反驳,不过是求仁得仁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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