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阴历二月二已经过去好几天了,虽然我已经在城市打工十几年了,但我咋着也忘不了在家乡时,每逢二月二、龙抬头这一天的早上,我们都要进行一场撒麦圈,祈求丰收的仪式。
这些活动是由孩子们,在大人的指使和监管下完成的。
一大早,日头还没有露脸,孩子们就精神抖擞地起了床。爹和妈早已把灶膛中的草木灰,清理出来。装进草筐子或编织袋中,郑重地交给孩子们,让他们在自己家的庭院中撒麦圈。
这草木灰,在我们乡村中可不是啥缺见东西。一般都是烧地锅,做饭使用各种柴禾当燃料。诸如干草、麦秸、豆秧,还有树叶、树枝等等。燃烧后,就成了草木灰。
孩子们尽最大的努力,在院子中撒成又大又圆的圆圈。这便是我们意象中今年收获粮食后,用来存放粮食的麦圈。只要撒出来的麦圈够大够圆,那么,我们今年收获的粮食,那些豆、麦,也像这圆圈一样,仓满囤流,五谷丰登。
一个麦圈撒下来,草木灰还没有用完。那就再撒一个。一个又一个,在院子中排列着,摆放着,在院子中,形成了一幅幅充满渴盼的图案。这便是我们亲手创作的艺术品啊!
爹和妈站在门口看着,他们的脸上,充溋着满足的笑意。他们仿佛看见了一大圈一大圈的麦子,一囤又一囤的豆子,是那样多,那样多。他们的脸上,分明就是丰收的喜悦。于是,爹看看妈,笑着说:“这孩儿中!”
听到夸奖的我们,撒麦圈撒得更起劲了。即使身上布满了草木灰的尘屑,纵然脸上已经弄得脏兮兮的,两只手早就粘满了草木灰,这一会儿,谁还在乎这个呀?不等洗脸洗手,早跑到邻居家去了。甚至结成伙,一家一家地去看,一家一家的对比,看谁的麦圈撒得大,谁的麦圈撒得圆。谁还管你脸上脏不脏,手干净不干净!
撒完了麦圈,草木灰仍然用不完,爹和妈好像早为孩子们想好了解决的办法,让我们顺着墙根撒。一得到这指令,孩子们又是一阵欢呼雀跃。着篮子,提着编织袋,顺着房子的墙根,认认真真,仔仔细细,一处也不遗漏,一节也不断接,把整个房子周围都撒上草木灰。
按爹妈的说法,这草木灰可是真主贵,撒到墙根处,就足以阻止许多妄图出来祸害人的害人虫。比如蝎子、蜈蚣之类。
二月二这一天,在豫南丘陵,家家户户都是忙碌的。这是个吃炒豆,炸玉米花,大米花的节日。有的人家,会把粉条截成一小断一小断的,进行烹炸。起名叫“蝎子肚儿”。据说,二月二这天,炒了炒豆,吃了炒豆,才有能力对抗一年中的毒虫。所以,没有人家不这样做。都想有一个好兆头,图个吉利。
而孩子们肩负的是撒麦圈的重任,他们要将一年的期盼,用麦圈的形式展示出来。让父母、兄弟、姐妹们能为了丰收而喜悦。于是,在撒麦圈的同时,我们总是轻松愉快地唱着那支童谣:“二月二,龙抬头,大圈满,小囤流,滋润日子无尽头。”
是啊,我们是农民,我们对一年的粮食丰收,充满了不尽的渴望和祈求。谁不希望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啊?我们所希望的就是丰收,大丰收!让粮食多得无处存放,过上富裕充足的好生活。而不论大人小孩,一年四季都快快乐乐,笑在脸上,甜在心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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