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清谴责小说家李伯元编办的《游戏报》开了中国文艺类小报的先河,而在小报上选举“花榜状元”又是《游戏报》的“创举”。当初李伯元设计此活动的目的,并不全是为了迎合市民的愿望,其中很大一部分因素还在于旧文人喜好风雅的情趣。李伯元确定的“花榜状元”的“条例”,与其他后继的小报不同,他承续了明清名士以“韵”为主的品评青楼女子的规则,不仅注重女性的容色,而且深入到情性、气质等方面。明清名士认为:青楼美人应该“有文韵,有诗意,有禅机,非独捧砚拂笺,足以助致。即一颦一笑,皆可.
选拔花榜状元,有了色艺,还要考证他的资格,有了资格,还要察看他的品行。直要色艺资格品行件件当行,桩桩出色,方可以把他置诸榜首,独冠群芳,所以那个时候的花榜状元,倒着着实实的有些声价。
光绪二十四年(1898),上海第一次高中“花榜状元”的小林绛雪和“艺榜状元”的小林宝珠,都是色艺俱佳的名姝,非一般烟花女子可比。 《游戏报》的“开花榜”,不仅使当选的妓女身价十倍,报纸销量也创下了“当时上海新闻界还没有哪家报纸达到过的发行数字”。(见马光仁主编:《上海新闻史》)可惜,赢得读者如此青睐的原因并不如首创者那么一厢情愿,偏偏是市民们对花间生活的探幽欲望在作怪。市民读者误读了编者、作者的真实意图,不仅没有收到高雅的效果,反而迅速滑向恶俗。继《游戏报》之后,《花天日报》、《花世界报》、《闲情报》、《娱言报》、《采风报》等都紧锣密鼓举办“花榜状元”活动。民国之后,将“状元”改为“花国大总统”,1917年新世界游戏场第一次举行花国大总统的选举。小报编者看到市民对此趋之若鹜,便乐此不疲地一次次举办。从光绪二十四年(1898)至1920年代中期,大约每年都要举行一两次。与首创者意愿不同的是,这些步《游戏报》后尘的“花选”早已变异为在利益驱动下的商业操作,堕落为小报编者的牟利手段和妓女进身的台阶。小报得到妓女的贿金后,拼命有目的地宣传。为提高销量,把选票印在报纸上,投票者必须把选票从报纸裁下,填上妓女的名字送到报馆去,到期开票,才能以得票最多者为状元或总统。谁要捧红自己喜欢的妓女,就多买报纸。于是,小报的发行量大增,不少濒临末路的小报报馆就依靠“开花榜”来挽救倒闭的命运。在后期花选活动中,小报编者和作者在介绍参选妓女的“业绩”时,虽然还打着强调色艺俱全的幌子,但色情的成分大大增加,使报纸的品位越来越低下。
想想现在的娱乐新闻,似乎也是这个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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