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去散步,回来路过油条摊,停下来买两个鸡蛋荷包。
街角的油条摊不大,一口油锅微微冒着热气,颜色金黄的小油条在鼓起小泡泡的锅里打着旋儿。旁边摆一张小木桌,台秤,包油条的草纸,白色方便袋挂在小桌腿儿上。一辆电动三轮车后厢上安置面板,一溜儿排了切好的四方面块,准备下锅。
不时有晨练者,骑自行车上学的中学生,小区走出来给孩子买早餐的母亲,聚过来等待胖老板炸出香脆热乎的油条。叫不上名字的面善者相互打着招呼,小狗在脚边跳来跳去。
晨风轻凉凉,穿过街口。有一种韵味,暖洋洋庸懒懒,像家的味道。
想起冬日早晨,黑暗尚未散去的街角,孩子们匆匆而行,油条摊儿一盏灯,不知温暖过多少颗心灵。
与胖老板闲聊,近来城管治理小摊位,可以说史无前例,怎么应对的?
胖老板笑,长长的竹筷子挑起炸好的油条,挂在小横梁上,油珠子一滴一滴落回油锅。
“咱有法儿,”泛着油光的圆脸上几分揶揄又无奈。
“那些城管上班,八点,我就下班,收拾摊儿走人。他们六点下班,我就六点来支摊,晚上再炸一阵儿……”
旁边人亦笑,游击战术嘛!这法子挺好。
我扭头看看空荡荡的街口,对面只有一家打烧饼的早餐车,四处干干净净。想来烧饼老板也是游击战法,等到太阳升起来,回家睡觉。
清晨里摆了各色果子来卖的乡人,支起炉灶烤地瓜的眼镜嫂,白胡子的炒栗子老头,都不见了。空阔安静的街口,变了模样,恍惚间竟不认识起来。
我提了两个刚出锅的鸡蛋荷包,往回走。两侧高大繁茂的梧桐,在晨风里偶有黄了边缘的叶子啪嗒啪嗒掉下来。
夏已远,秋渐深了。心里不由生出想念来,想念这过去了不再回头的节季,想念老街口清晨暮落里热闹的烟火气息。
竟有些舍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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