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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叶丽隽诗集《春雷与败酱草》|李志勇 1叶丽隽也许是最为鲜明的一

读叶丽隽诗集《春雷与败酱草》|李志勇 1叶丽隽也许是最为鲜明的一

作者: 王秀才摩西 | 来源:发表于2021-05-30 01:50 被阅读0次

    读叶丽隽诗集《春雷与败酱草》|李志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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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叶丽隽也许是最为鲜明的一个轻声说话的诗人。她的诗集《春雷与败酱草》中的那些诗歌,用一种低声、柔和的语言传达着一些痛,许多诗就像一个人在各种挣扎、不安、不平中的喃喃自语。喃喃自语实际是我们读者的想象,如果一个人真的是在喃喃自语,说出的也不可能是诗歌的语言。因此有人认为“文学是对某个真实言语行为的虚拟摹仿”也是有道理的。当然和这完全相反的诗歌也是有的,那里出现的语言很少有日常言语行为的影子。叶丽隽的诗歌在虚拟、虚构中,看上去却更像对一个人内心生活的记实。她的诗展现出了一个人清晰、多样的内在风景,可以激发人们各自去尽力构建一个平静的至少是不去干扰他人的内心世界,和许多优秀诗歌一样,能够帮助人们再塑自己、忍受生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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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诗集名称中,“败酱草”和“春雷”在对立中隐含的象征意味充分体现在那首《败酱草》中,和诗集中的许多诗作一样,在一种“内”“外”对立的冲突紧张关系中,诗人寻找着自然的安抚,“山野之间,有着本然的救赎”,哪怕是一株败酱草,也可以在清热解毒中带来片刻的安宁。自然在叶丽隽的诗中成了最后的去处,带上了诗人给定的轮廓色彩,但是更多的在诗人的感觉、观察中还保持着它们的原样,很少有艾略特“黄昏像一个麻醉的病人躺在手术台上”那样的异样、陌生和疏离感,自然还保持着人们熟悉的原来的模样。当然认真点说,这种所谓原来的模样也是不存在的,山水草木早已人化,诗人构建的都是自己的世界。“救赎”这个多少仍有些异域色彩的词语,不可能出现在陶渊明、王维的笔下,在《败酱草》这首诗中显得非常醒目,也许正因为这个词语,因为这首诗,有人去品尝的话就会发现,诗人已经给那郊外、乱石丛下的败酱草增加了一种新的味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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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雷与败酱草》中既有诗人早期的作品,也有近期的诗歌,而其面貌特征并无太大变化。诗人多年来安静写作,不受流行时尚的影响,不受各种理论思潮的左右,其定力一定也是有来源的。莫里斯·布朗肖说过有关卡夫卡的一段话,“对卡夫卡来说,写作不是个美学问题;他心里想着的不是创作一部合乎标准的文学作品,他想着的是他的拯救,是传达他生活中包含的那个音讯。”这话也许可以帮助我们理解叶丽隽的诗歌。事实上她肯定也有在诗歌形式上的考虑,但她的选择是更注重服从于来到笔下的那种力量,而不是刻意地去迎合某种诗歌理论、某个文学主张。尤为可贵的是她从一开始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声音,安静地在审视自己的内心,回看过去的时光,一直保持着一种面向自己、喃喃低语的话语状态,她几乎躲开了所有的公共生活、大众场所,在茫茫人世中终于建造出了一处属于自己的角落。许多时候这声音本身意味的要比写下的更多一些,传递了许多语言符号之外的东西,它一样也是意义的组成部分。我们不需刻意地去强调这是她诗歌的一个特征,或者是与众不同之处。写作重要的并不是力求独特,重要的仍然是要言之有物,要有深刻的见地,准确的笔墨,让每个词语都富有一个生命的鲜活气息。正因如此,叶丽隽在诗歌中哪怕是在静夜之中喃喃自语,那声音也能传到四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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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春雷与败酱草》这本书中,有一些诗作我们近乎能用肉眼看到,一个人的内心世界在诗中缓缓打开,显现出里面的植物、暗夜、河水、山峰等等景象,最后又缓缓的关闭合拢了起来,不再向上攀登,不再做“绝望的一跳”,似乎连那种超越的欲望都难以见到。有的诗中直接明言:“我只是在等着我自己,不断地/不断地后退”(《山间笔记》),“我有些累了。后退一步,就是我的巢穴”(《青山令》)。诗人并不打算建立一个形而上的世界,更不寻求非人世的解答,也许是对那另外的世界尚有存疑,宁可留在现实之中,那些诗最后才那样缓缓关闭合拢了起来,尽管里面不安仍在继续,挣扎仍在进行。我既对那些诗作这么结束若有所失,同时又对它的绝决略感意外。留下的,只有那喃喃自语的声音。和他人是可以沟通的吗,外面的世界是可以信任吗,诗人的答案似乎都是否定的、不抱任何希望的。但是矛盾的是诗人却还在提笔写作,这也许可能正是人们需要文学的一个理由,也只有文学可以同时盛放种种矛盾、错误、悖论,只有文学可以允许一个人后退,后退到无限遥远的一个地方。

     

    2021年5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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