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曼裸辞了,虽然周围人都惊讶于小曼这么突然且不留后路的决定,但是小曼自己确没有太大感觉,突然间压力全无,让小曼感觉天空特别明亮了。
辞职后第3天,一个阳光的午后,家里来了电话,曾祖母病重。
小曼立即坐了大巴回老家,小曼从小跟着曾祖母长大,也不知道是自己后知后觉,还是从小的情感缺失,回家路上的小曼心里并无太大波澜。直到掀开曾祖母房门前的挂席,半年多没见的增祖母侧身躺在那张黑色木沙发摊平的小床上,背对着房门,伴随着呼吸的呻吟,身影瘦小了许多,虚弱许多。是疼痛,让这位慈祥可亲鲜少外露心中情绪的老人现在在子孙面前声声叹息。
小曼叫了声老嫲,曾祖母没有回应,呻吟声好像停了半秒,而后继续。看到曾祖母被病痛折磨,小曼的眼泪彻底决堤了。她跑出房间,坐在客厅沙发上泪如雨下,姑姑一边安慰小曼,一边给小曼递纸巾。这个时候的小曼,已经忘记了外界的存在,她不忍心老嫲受苦。
哭了好久一会,小曼才停下来,去找爷爷,爷爷是家里的支柱,三个月前中风,刚恢复到勉强可以走路。表姐刚怀孕没办法坐长途车,回不来看增祖母,听说家里没有把曾祖母送去医院,很生气,打了电话给爷爷,责备了一通。小曼虽然也喜欢家里人把增祖母送去医院,但是没有想表姐那么勇敢,只是跟爷爷说,要不去问问村里的医生,看看老嫲能不能送去医院,如果他说可以送,我们就送吧,她好像很辛苦。爷爷说,好,去问。
小曼和表妹搀扶着爷爷到了村里诊所,问了村医,村医说,可以,但是老人最怕进医院,你们自己决定。小曼和表妹很高兴的搀扶爷爷回家,来回四五百米的距离,对爷爷来说,已经是个巨大挑战,回到家,已经没有力气说话。
小曼跟大家说,村医说可以送医院。本以为会得到爸妈叔婶的支持,没想到,大人们一口拒绝,原因是,老人怕进医院,都九十多岁了,进了医院再被折腾一下,怕是走的更快。
当时的小曼,无法接受这个理由。跟爸爸吵了一架,觉得无能为力,一气之下,回了深圳,也不找工作,每天就在天台发呆。两周后,家里来了电话,曾祖母过世。
再一次回到家里时,小曼到家里祠堂看了老嫲最后一眼,她没有流泪。眼泪已经在上一次回家时,流干了。
老嫲,你走了,我好难过,但是,一想到你不再受病痛的折磨,我的心就已不像看到你那瘦小背影时那么像针扎,另一个世界应该没有病痛,我会怀念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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