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寒
幸福来时,不必惊慌在所有悠闲的岁月里,灵魂总是放着光,背影被拉得很长。在匆忙而短暂的一生,如有一人与你低头看鱼,抬头望月,虚掷光阴,执手相忘于尘世纷纷,会是一种何等的幸运。
杜若躺在床上,望着天花板上的纹路,将仅有的时光分割成碎片,把每一分每一秒拉得又细又长,她极力在每一块碎片上镶上萧然的模样,但总是被不安宁的心打扰,在床上辗转。
人在欲望和空浮面前总是变得脆弱而渺小,杜若感到疲惫不堪,这怎么也不能入眠,只能烦躁的睁着大眼睛,与午休最后的一点时间垂死挣扎。
下午上课时,虽睁着双眼,但意识早已游离,眼前的同学、老师、教室和黑板空虚的化作一缕烟,迷迷蒙蒙。下午的古代文论课本来就比较难,杜若竭力想听课,但似乎所有的努力都不起作用。好在下午只有古代文论课而已,上完两节课,杜若才感觉像是从梦中醒来,当她看见老师走出教室门的那一刻,心里有一丝的愧疚感。她想老师肯定看出了她心不在焉的样子,更难受的是,这节课根本没听,虽然可以回去自己看书补上,可是书上有很多理论,看起来十分麻烦,不如老师讲课来得精彩。杜若一边想着一边哀叹,用手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心想还是去图书馆自学吧。
下午图书馆里面人不多,杜若从书架上拿了两本书,找了一个靠窗的位置坐了下来。不到五分钟的时间,杜若的心就静了下来,沉浸在午后4点半透过阳光的书香里,倦意全无。
5点半萧然打来电话,问她在哪里。杜若拿着手机走到中庭,坐在一个沙发上,温柔的说道:“我在图书馆。你呢?”“我刚下课,我来找你吧。”“好呀。在中庭的沙发上等你。”
萧然匆匆跑过来,坐在杜若的旁边,放下双肩包,对她说:“今天作业有点多,正好想来图书馆,看我把电脑都带过来了。”“我们今天晚上,在图书馆自习吧,我今天下午的课一个字都没听进去,被瞌睡害惨了。”“中午没睡?”“是啊,在床上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萧然听着笑了,告诉她其实他也没睡好。“那就一起加油吧。”“好。”
两人放好东西,准备去吃饭,刚走出图书馆,遇到了吴晨。我想看了一眼杜若和萧然,径直的从他们身边走了过去。杜若本想叫他,但看他把自己当空气,就没有再理会了。
“我想跟你说个事儿,我参加了一个英语比赛,下周二是决赛,这几天不能到处乱逛了,得苦练一下口语。”萧然对杜若说。杜若听了,有点惊讶,他不是惊讶萧然进了决赛,而是惊讶萧然也参加了这个比赛。惊讶之余,杜若为萧然感到骄傲,在心里已经默默决定,一定要去现场看他比赛。
晚上两个人在图书馆,萧然给她买了牛奶和水,然后坐下来,打开电脑开始做作业。杜若把当天老师讲过的内容,认真的看了一遍,又借了几本书,来补充理解课本上面的理论,看完后,感觉很充实。她抬头看了一眼萧然,那张认真明朗的脸让她着迷。萧然盯着电脑,根本没有注意到一旁正看着他的杜若。杜若看见他电脑上密密麻麻的数据,只觉得无趣,想着还是自己看小说比较有意思。她走向书架,取了几本小说,找了一个角落席地而坐,沉浸在小说的世界里,周围的一切好像消失了一般。
她在看她的小说,他在做他的作业,在一个极为安静的空间里,时间静默,当一个人专注于一件事情,其他一切的烦忧都会自动跑开,不得不说,图书馆是大学里最好的地方。
9点半,图书馆闭馆的预备铃响了,萧然保存了自己的文件,转过头发现杜若不在身边,收拾好自己的电脑和书本,准备去找她。这时杜若突然站在了他的面前,他看着她,感觉她的眼里有一种宁静舒适的光。她对着他微笑,拿着刚刚看过的小说在他面前晃了晃,然后坐下收拾她的东西。两人走出图书馆,月光皎洁,杜若看树影斑驳,第一次感觉生活如诗如画,她转过身看了看萧然,她能感受到从他心底里散发出来的平静、从容自信的力量,第一次她觉得他与众不同。
萧然对她说:”明天早上6点起来,练一个小时口语,再回学校。“”挺好的,对了,我有个疑惑,你怎么会想到要参加这个比赛的?“”你忘了我跟你说的梦想吗?我准备等过一段时间,去报一个雅思班。“”哦,明白了,你是想通过比赛来练习自己的口语?""没错,其实你也可以试一下的。““我笔试还行,但口语不好。”“那就更要多练练,况且多参加一些活动,对自己也是一种锻炼。”“哦!”杜若点点头,但也第一次感受到来自萧然的压力,她感觉在他面前,自己暗淡而渺小,她每天重复着单调的生活,几乎没有想过未来,没有目标,也没有方向。
萧然低头看了一眼杜若,估计感受到了她的忧伤,他摸了摸她的头,要她不要多想。他送她回宿舍,去小卖部给她买了些牛奶咖啡和面包。杜若惊讶地看着他提着一大袋零食,他说:“怕某人晚上会饿,明天早上起晚了没时间买早餐。”“好感动,谢谢小然同学。”“这就感动啦,路还长着呢,你慢慢感动吧,还有,你可不可以叫我萧然哥哥?”“未尝不可,不过可能一下叫不出口,余生很长,慢慢来。哈哈,我走啦。”杜若接过萧然的零食往宿舍跑。
杜若回到宿舍,盯着拿一袋零食,回想着晚上萧然说的那些话,有一股郁积的压力,她不知道自己的未来在哪里,她也不知道她和萧然有没有未来。想着这些,她感觉十分烦闷,毫无睡意,在桌前整整坐了半个小时,越想越多,越想越烦。她打开那袋零食,看到有一瓶星巴克咖啡。有了,喝咖啡,看小说。
萧然回到家,林凡还未睡,坐在躺椅上看时尚杂志。看见萧然回来,对他说:“宝贝,过来,我看中了一条裙子,想买来送给杜若,你看看怎么样?”萧然放下书包,从冰箱取出一瓶水,走向林凡,看了看杂志上的裙子,点了点头,说很好看,也很适合杜若。林凡侧过身来,看着自己阳光英俊的儿子,微微一笑,对他说:“我的宝贝儿子长大了,以后都不属于妈咪咯,你说我怎么会那么喜欢杜若这孩子呢?”林凡用手拂过头发,依然看着她的儿子。“我怎么知道,再说,我不是在这呢?""好啦,不说这些啦,钢琴今天给你运过来了,给妈咪弹一首曲子吧,好久没听你弹钢琴了。”“好啊,钢琴放在哪?”“在休息室呢!”
萧然打开琴盖,一种熟悉的感觉扑面而来,关于钢琴,他由恨到爱,现在再次触碰它,仿佛久别重逢的知己,他把自己今夜的情绪,洒落在琴键上,谈了一曲《秋日私语》,琴声散入月光,林凡早已陶醉其中,轻轻摇动着杯中的红酒。萧然感觉自己仿佛走在乡间小道上,空气中有淡淡的花香,还有杜若,就在他的身边。
一曲完,林凡感觉不满足,想让萧然多弹几曲,他不想让母亲扫兴,又弹了几曲。洗完澡回到卧室,已经11点,他打开日记本,在上面写下:杜若,余生很长,我愿与你同喜同悲,有我在不会让你受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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