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 | 卡卡他爹
01
这个月是母亲去世的第五十九个月,每天早晨上班路上,我总是很匆忙的开着车驶往学校,但一次让我回想起往事。
一个急刹车,我和母亲的合影照从车顶的镜框里掉下来,飘落在我两腿上。我驶缓了车辆,照片落定在我两腿中间,很端正的落在那里。
像是在诉说母亲和我的往事;像是在告诉我没有去母亲的坟拜祭;像是告诉我开车慢一点,母亲在天堂保佑着你。
我的眼睛湿润了,转眼写月祭五十九篇文章,下个月就是整整六十篇了。也就是五年了。母亲的一生没有迈过六十岁的坎。
我也没有幻想过给母亲过六十岁大寿,因为从我出生那一刻起,我的生活一直很拮据。
除了用文字来纪念我的母亲,任何物质方式,我都不敢奢求,也不敢去做。
我害怕艰难的开头,最终以贫穷的方式夭折。
上个月,好弟弟武伟刚过了三周年,大爷也驾鹤西去。这个月底,大学同学曲曲也快要五周年了。
当身边的爷爷、奶奶一辈去世时,我感受到生命个体替代的残酷性;
当父辈的叔叔去世时,我感受到的生命的离世离我们并不遥远;
当身边的好友兄弟去世时,我已充满恐惧,那个去世的名额会不会降临到我的头上。
史铁生在《我与地坛》写道:“有一年,十月的风又翻动起安详的落叶,我在园中读书,听见两个散步的老人说:“没有想到这园子有这么大。”
我放下书,想这么大一座园子,要在其中找到她的儿子,母亲走过多少焦灼的路。
多年来我头一次意识到,这园中不单是处处都有过我的车撤,有过我的车撤的地方也都有过母亲的脚印。”
02
昨天,我看到一个新闻,有一个31岁儿子,3年来每天扮高中生跟母亲聊天,有一个市民捡到一只没有密码的手机。
为了找到失主,市民赵先生查看微信聊天记录,感觉是一个高中生,当失主来领手机时,发现是一个31岁的上班族。
原来背后有一个暖心的故事,这位失主叫王强,他的母亲在3年前得了阿尔茨海默病,记忆力变得越来越差,最后只记得儿子高中时期的事情。
他每天都准点给母亲汇报自己的“高中生活”,甚至还在睡觉前穿着以前高中时期的校服,和母亲视频,这样的行为一直坚持了3年。
我虽然工作地就在老家的临县,每天也回去,但在母亲离世的日子里,哪怕是寒衣节,我都没有回去给母亲坟前烧个纸。
这位兄弟坚持了3年不容易,但设想如果不是生活的压力和奔波,他难道不愿意留在母亲身边照顾她吗?
因为我们这一代人都被迫忙于自己的事业,为了让家庭有更好的物质保障奋力拼搏。
也因此很少有时间去陪伴自己的父母,在各种原因之下,对于父母的关心和呵护越来越少。
记得小时候,我在农村上学,这个小学位于老家农村,只有小学一二两个年级。
老师就是乡村的民办教师,也就是初中文化程度。
我是一个学习比较懒散的人,对于学习没有好的方法,母亲就从农活的百忙之中,站在教室的旁边,给我辅导写字。
母亲是一个爱写字的人,虽然文化程度不高,但对于写字的要求很高,经常写她那个年代语录。
比如:只有人民,才是创造历史的动力。只有毛主席,才能救中国。
母亲在世时,我看到这样语句,总是嘲笑母亲的固执,如今母亲已经离开五年了,再看到这样语句,我已经泪流满面。
网上有一段扎心话:“父母在,人生尚有来处,父母去,人生再无归途。”
03
对于母亲去世的时间,除了我写文章刻意铭记外,还有一个成长的“印象笔记”。
就是我的儿子卡卡,他每成长一岁,母亲离世的时间就往前走一年。
今年,原本是卡卡上小学的时间,但出生没有在8月31日之前,所以只能在幼儿园再上一年。
喜的是孩子还未长大,不用承担过多的家庭作业;忧的是还要再掏两学期高额的学费。
这几天,卡卡总会忽然冒出几句古诗,虽然背诵的不是很清晰,但还是让我有些意外。
当然更多的是惊喜。
有一段时间,卡卡因为生病不得不休假,放在老家,让卡卡爷爷照顾。
卡卡很聪明,爷爷说叫什么,他就叫什么。
所以在他的印象中,爷爷这个半路夫妻,就是奶奶。
等到下午下班,我回老家接他时,他一上车,就先环顾四周,说了句:“爸爸,那不是亲奶奶,亲奶奶死了,埋在那里。”
说完他用手指着老家公坟的方向。
这和我写《活着》书评里的情节一样,富贵的外孙苦根在外公的带领下,去看家庭成员的公坟,富贵一一介绍完之后,到二喜的坟时,富贵还没开口,苦根哭着用手指向一个坟头,说道:“这是我爹的坟。”
当然我希望卡卡作苦根这个动作迟一点,毕竟我还想多参与卡卡以后的成长,多一点,久一点。
写文章再次数多一些,等一切红尘琐事了结完之后,我就会等待生命的蜡烛熄灭。
去找我那个疼我爱我,让我可以任意撒娇的母亲。
如今,晚上回家,一家三口都有自己的规律,在跑步机我边跑步边看自己的书,卡卡写完作业后,就躺在地毯上,看自己的书。
可能现在认字不够,但专注的态度,让我欣慰。
晚上八点以后,所有电子设备都被放置在一个盒子里,彼此开始认真的看书,互不打扰。
这样的感觉真好。
所谓的家风,是家庭或家族世代相传的风尚,生活作风,家风是给家中后人树立的价值准则。
所谓言传身教,就是这个境界。
04
有一个老友,我平时叫潘胖子,平时没有什么交际和联系,但是一旦有急事(除了借钱外),都能迅速解决帮忙。
他身上到没有多少故事可以去写,要是强硬的写,也可以,那就是三大爱好:喝酒、增肥和破相。
其实我更关注的是他爷爷奶奶的爱情故事,或许在农村老一辈的爱情,真的没有什么可写的吗?
那不是没有写,而是我们没有真心耐心观看他们,留意他们的爱情故事。
他的爷爷,我曾经见过,记得在上高中的时候,他家还在街道南边的靠西边。
我们的高中很枯燥,唯一有趣的事情就是我们每天早晨,要晨练。
就是从家里开始跑,一直跑到南街老师战队处。
我们从开始就找到了漏洞,在潘胖子家里呆着,等老师过去了,我们就直接跑过去。
不仅省了距离,而且还可以在他家多睡一会。
枯燥的高三,能多睡一会,已经是人生最大的奢侈。
潘胖子的爷爷起的比较早,和我们去学校刚好碰在一起,时间久了,也就彼此熟悉了。
爷爷对我们也非常好,毕竟我们男孩子在一个屋子,卫生以及房间的味道,真的没法来形容。
但是爷爷看不惯,就帮忙叠被子,甚至还打扫房间的卫生。
结果晚自习回来,一看房间的干净,第二天早晨乖乖的叠被子和收拾房间。
因为我只是晨跑,在潘胖子房间待很短时间,所以对于他的爷爷就停留在几面之缘。
而他的奶奶,我没有任何印象。
但是去年的发生的事情,让我们对于他们两位老人,肃然起敬。
05
2017年11月初,潘胖子的爷爷去世了,年近七八十岁了。
在这样的年纪去世,也不算哀事,所以我们兄弟几人只是慰问了潘胖子,没有亲自去参加。
但是三个月之后的2018年1月,他的奶奶也与世长辞。
听潘胖子讲,他奶奶应该没有大病,根本不至于让她去世,他深吸了一口气。
继续讲到:“或许我婆想我爷了,不想让他在另外的世界孤单。”
爷爷奶奶的相继去世,他没有留下太多的眼泪,可是说完这句话,他再也不能控制。
开始嚎啕大哭,我们不是没有安慰他,而是他在我们走了之后,才开始哭的。
我们到了这个年纪,已经没有时间和资格再去为自己的伤感。
因为我们是儿子、父亲、丈夫和小家庭的顶梁柱。
不能流泪,社会职责赋予的压力太多,根本没有资格发泄自己的委屈。
06
时间的飞速流逝,根本让你感受不到它的来临,已经走过了。
前央视主持人张泉灵,在前半生安稳的体制内,不再停留,在下半生开启人生另一个旅程。
她曾经说过这样一句话:“时代的高速发展,抛弃你连招呼都不打。”
这一段时间,朋友圈刷起了你的2018年初定的目标,完成多少呢?
很多人用调侃的方式回复,到现在才想起2018年还定了目标。
转眼时间已经所剩无几。我们还在为目标的迷茫而自责。
2018年马上要结束了,除了离四十越来越近之外,好像没有可以值得提的数字。
我曾经嘲讽自己三大目标:肥胖、油腻和颓废。我想所谓的目标没有实现,也是过好余生的一种方式。
因为你看到了不好的目标,才能在不幸的结果中找到最好的生活方式。
托尔斯泰在《安娜.卡列尼娜》写过一句话:“所有幸福的家庭都一样,不幸的家庭各有各的不幸。”
愿2019年,你我每个人都有一个幸福的开端
卡卡他爹,乡村生活的迷茫人,品质书籍倒腾者,专治各种高兴和幸福,目前代表作:《在那甜瓜成熟的季节》以及《月祭母亲散文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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