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于离开了地狱式的卧室,朱云睿在她新家里高兴得手舞足蹈,虽然她为了这个“家”付出了1800的月租,压二付一的代价,甚至没有男主人。
她穿上了母亲给她的那件熊仔睡衣。土黄色,毛茸茸的,还有帽子眼睛跟耳朵,简直可爱极了。那一刻她觉得自己就是全世界最幸福的熊仔儿。她想起了之前在电视上,看的动画片里的熊大与熊二,那笨拙又可爱的样子,让她幸福的尖叫起来。
事情出乎意料的顺利,虽然早晨起来在车子后面准备入职资料耽误了些时间,而后又堵车,最后她迟到了,但是或许又因此她分到了肿瘤医院的ICU,她对此轻车熟路,因为她在湛江南部战区实习时,就在那个科室实习过。
生活总是会给努力学习的人丰厚的奖赏,不是吗?全国范围内2千个报名额后,20个招聘指标,她是应聘成功的人其中之一。一切是那般的美好,她的护士长居然是一位帅帅的男士哦!她的新同事们热情洋溢的欢迎了她,还给她发了个小红包,恭喜她入职,她觉得幸福极了。
一切似乎那样的美好,可是她舍不得让爸爸离开。虽然有时候她觉得爸爸又呆又笨,而且完全不可爱,甚至为这个,差点被一个心机女给领走的男人有点着急。要分别的那一刻她第一次流了眼泪。虽然她拼命的告诉自己,没有关系的,没有关系的,她终于离开了地狱式的卧室。
哦!我亲爱的!你不知道什么是地狱式的卧室吧!那么让我来说给你听。
那里面黑漆漆的,打开门不开灯,即便是在白天,也是那样黑漆漆的。她曾经很鄙视老爸与自己的母亲,好歹是百货店的老板,老板娘,还在深圳奋斗了七年,他们怎么可以如同黑暗中的老鼠与臭虫一般与它们生活在一起,安之若素。
与其说打开卧室之门,不如说是地狱之门。首先里面没有一丝儿光明,当然除了厨房里那个老掉牙,满是油漆的排气扇,还愿意每天听从他们的指挥,一插上电源便不急不恼的开始摇头晃脑的工作。
厨房与卫生间毗邻,都是那样黑洞洞的,五个平方,靠墙壁摆放着几个高凳,那是母亲方便,把高压锅,电饭煲,蒸锅,洗菜盆放在上面。
一个小小的灶台搁置在,一个已经被水腐蚀得了风湿病似的书桌,是母亲的灶台。左边有个订在墙上的书柜架,据说母亲无数次的尝试着用螺丝刀.,铁锤,撬棍,想把它弄下来,用洗洁精洗洗,放到阁楼上去做书柜。可是老朱并不愿意折腾。他说他已经无条件的答应了,转让后搬家,先把她的书带走,再带走她。墙上的这个木头似的书柜是他钉上去的,他说他钉得很好,像个艺术品,虽然有些油腻有点黑,母亲因为心愿完成不了,并不愿意打理它,而老朱一看到他的作品就很满意。因此他一点儿也不在意妻子的不满。
厨房与卫生间都是极小的,容不下第二个人在里面转悠,即便是母亲与朱云睿俩个人偶尔的在这里相遇,也不得不各自如同一条水蛇般扭动身子,好让彼此不至于不小心的碰撞给自己的鼻子或者美丽的容颜带来伤害。
走过厨房与卫生间就是卧室了。这个卧室又点细而窄。卧室的入门处,左边靠墙壁旁,母亲放了两张矮书桌,里面的书桌放她买的书籍,外面的书桌上是她对面报刊亭搬走时送给她的一堆破旧的杂志。这样破旧的杂志是她的宝贝儿,比朱云睿都宝贝。她用消毒水一本本的仔细擦洗过,然后晾干,搁在那里,是她每天如厕时方便随便抽出一本来看,看完的,她就放在靠墙壁里面的书桌上。
这个放书桌的上面母亲拉了几根晾衣绳。洗好晾干的衣服就挂在这里了,也就是书桌的上面。
书桌后面依次摆了张饭桌,然后又是张大书桌,上面有三个大尺寸的透明箱,里面分别是他们三个人折叠好的季节性衣物。
最有特色的要数卧室里的床了。这是一个双层的铁架床。宽五十公分,长度两米,高度也只有五十公分。
铁床的上部分搁着很多打孔袋,里面装的都是老朱与母亲四季的衣物,它们没厘头似的,各式各样的,混合在一起像个杂货摊。
最美妙的就是下面的床铺了。因为床铺低而窄小,就只能供一个人休息,朱云睿的父母早已经分居七年了。而且在你准备休息,或者迷迷糊糊起床,你忘记它的50公分的宽度与高度,冷不丁的爬起来。你不是如同一颗软鸡蛋撞石头,不小心的,就被上铺的木板碰到头,就是被铁架子中间的铁横条磕着你的额头冒星星。
还有,还有,低矮的阁楼会控制你的身材的高度,如果你是只骄傲的公鸡,一定想要用额头当石头去碰撞它,它一定会毫不客气的给你的头上,额头上留下永远的记忆与伤痕。
可是母亲与老朱对于这些似乎并不在乎,习以为常,他们彼此每天都很快乐的在这里进进出出。如同蜂鸟似的很满足现在的生活。
母亲甚至并不在意店里的营业额,她心里,脑袋里每天有着很多稀奇古怪的想法,她说她想当作家。而老朱呢?这个老实巴交的男人,居然会在网上借着马云大叔的钱去炒股,妄想着意外之财可以让他们在深圳的某一地段拥有一出属于自己的蜗居。
好吧!梦想总是要有的!哪怕是傻傻的梦想也是值得表扬与推崇的,祝他们成功,并一直这样傻呵呵的幸福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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