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告别

今天，开始看葛文德的《最好的告别》，从一个临床医生的角度描述老弱病死的过程，是一个更令人绝望的角度，也需要更大的勇气。

诚如他所言，很少有人能够了解生命的最后时光，因为，亲历的人不可能讲述，即使是昼夜不息陪伴在身边的人，也不可能了解到底发生了什么。即使是眼之所见耳之所闻，把它们讲述出来也需要莫大的勇气。

书中讲述一位老先生，在目睹妻子临终在icu浑身插满管子的惨状之后说，自己临终时绝对不要这样，可真正轮到自己的时候，尽管医生明确告知手术极大概率不会使情况更好，而且，他的病绝对不可能通过手术得到根治，即使手术成功也只是多活几个月而已，他依然坚定的要求手术，最终还是他的儿子在他手术后陷入昏迷后替他做出了离开的决定。

亲身经历了母亲的病亡过程之后，我也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曾经认为自己即使不会做的完美，至少也不会比大部分人差到哪里去。

可是，在母亲询问的眼光、求生的眼光捕捉答案时，我也选择了逃避，我做不到亲口告诉她那么残酷的真相：手术、不手术，她都注定活不下去了。

母亲临终前还在怨恨大夫骗了她，可是我知道，医生已经告知了她最好的和最坏的结果，但她从未做最坏的打算，幻想破灭，甚至都不知道可以怪谁。

旁观者清晰着，往最好处努力，但一天天的痛苦，只能她自己去经受。

中国人避讳直面生死，但避讳解决不了问题，只能是避无可避时再去被动的面对，带着对生的幻想，去对抗死亡的恐惧。

好希望有那么一天，人类和科学都不必再幻想，确诊无可医治之后，可以允许当事人自己选择一种相对舒服的离开方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