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晨起床那会儿,我拉开窗帘,习惯地望望外面的空中,花草和楼房的外墙,捕捉那将将空气照得通透明亮,为花草和墙壁泼上柔嫩新鲜如稚鸡黄的曙光,期待一种迎面遇上美好的轻快与愉悦,从灵魂深处生发,在身体的每一个细胞里成长,驱散从睡梦中带来慵懒和滞重。
记得小时候,我的窗前有一棵梨树,每当东方的熹微挤过正屋与厨房之间一米多宽的短廊,明媚地照亮梨树的枝叶时,我总会在树上鸟儿的鸣唱中醒转,然后伸个懒腰,静静地谛听一阵儿,有时是单调的麻雀叫声,有时是不知名的鸟儿啭喉歌唱,鸟儿的叫声在早晨清透明亮的空气中回荡,脆生生的,一种发自内在的愉悦感便油然而生了。这种感觉深刻在心灵深处好久了,慢慢地变成一种无意识的期待与守望。
但今天的空中被淡淡的雾霾浸染得一片迷茫,墙体和花草没了晨光的渲染,显得灰暗起来。就像一个肤色黯淡的人身着颜色轻快柔和的衣服时,肤色也会变得明朗温和,令人愉悦;而在穿了一件色彩晦暗的衣裳后,肤色会更加喑哑沉闷,给人造成一种恹然和沉郁的衰感。
虽然天色不够明媚,让人不自觉地失却一份愉悦,但我还是准时出发去散步。就在东方的一团迷茫中,一个蓝球大小的桔红色光团,醒目却不耀眼地粘在一栋楼房笔直的边缘,像一盏未熄的霓虹灯,又像刚剥去蛋白的咸蛋黄,周围还四散着淡淡的热气——也许是淡雾,也许是淡云。
早起送学的,上班的,像往常一样的人车匆匆。不管天气是怎样的阴晴不定雾雨不定,他们和我一样,生活节奏如常。
昨天的过去式,当下的正在进行时,下一刻的未来时,我们在时态中迎来送往。
我们每一天闭上眼睛都是在关上过去的窗,每一天从梦中醒转迎来的都会是崭新的一天,不管迎面而来的是什么的天气和心情,注定不会一成不变。我们生活中的境遇,就像心电图犬牙状的折线,高低起伏,这是对生命节奏精准的诠释,一旦没了这种律动,一条生命将戛然而止,天气和环境的变化将彻底失去意义。
天气和环境之所于能影响到我们的心情,源于我们的习惯和内心深处的敏感,是潇湘女子式的细腻和一种高度敏锐的共情力,这也许就是一个人喜欢文字的原因。打开意识触角那一刻,就意味着在感受大自然的情绪,倾听它的声音,接收一种能量的频率,与它共情共鸣共振。这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连接,使我与大自然更加紧密地融为一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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