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福和意外哪个先来?
2020年3月24日 星期二 阴
河南范庄的老房子里,宴请客人,盘盘碟碟满桌子的菜。觥筹交错人声鼎沸。我的眼睛却模模糊糊像得了眼疾,只能看到左侧罗圈椅上坐着一个女子,拿着筷子在菜盘里翻来捡去。我看不清其它的菜,只看到有一盘螃蟹,有一大瓷钵粥,粥里生米熟米混搅在一起。母亲靠着上房右侧的门左在门口。二姐见客人差不多吃完了,准备收拾。大姐站在母亲面前,好像在询问母亲我们吃什么。我突然哭喊了起来:“你请的都是什么客人吗?把我们家仅剩的,最好的东西都吃了还不算,为什么还要糟蹋我们的粮食。这叫什么客人啊!”突然那个女客像变魔术一般端出一大锅金黄油亮的烧鸡,香喷喷的气味萦绕鼻端,把口水从饥肠辘辘里诱惑出来。那个女的神态里流露出一种:“没有失就没有得的意味。”
睁开眼睛,才知道原来是一场梦。
梦里还有些不连贯的画面:我从北屋拿了一个收拾盒,打开一看,里边有两对不对称的时尚耳坠,我挑选了一双出来。我发现里边还有一个核桃或者是一个和核桃有点像的果,我用手一捏就烂了,我想大概放的时间长了发霉了,顺手就扔掉了。母亲看到,问我是从哪里找到了这个手拾盒,好像是别人送她的挺贵重的礼品。我有点怀疑地一再问:“就这值大几千块钱?”
我一直认为有时候梦对即将发生的事具有一定的预示。梦醒后,我常常不敢很快睁开眼睛,仿佛眼睛是一道门,一打开,梦里的情景就像一只只鸟儿展开翅膀扑楞楞地飞远了,在天际留下一点点隐隐约约的小黑点;也不敢开口讲话,生怕梦中的场面像老鼠一样吓得一溜烟跑回洞中。
我微闭着眼睛,努力回忆着梦里的情景,顺着蛛丝马迹,试图尝试破译出梦所隐含的密码。可是不管我怎样费尽心机,也是徒劳。
早上七点半起床,和多宝去学校领课本。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开学,只能继续在家里学习了。走到四季水果店门口,邹琼带着口罩问:“范范,去领书啊,一班的都快领完了。”昨天是一至三年级领,今天是四到六年级。每个年级有三个班,从一班开始。我笑着说:“好的。他们都挺快。”通知8点到10点,现在还没到8点钟,各年级1班的书都差不多领完了。
校门口家长们排了长长的队伍,不管男女老少都戴着口罩,遮不住了大半边脸,只留出两只迷茫、焦急、无奈、空洞的眼睛。我想这次疫情,使人不得不戴上口罩,挡住嘴,不知是惩罚人的嘴巴贪吃还是恶毒。幸好我多宝是五年级一班的,所以我不用再排队直接去领了书。
回来买了两个油条,两碗豆腐脑。多宝买了一碗炸酱面。路过“ ✘✘打印社”,进去想把昨天给老公做的中英文外出证明打印出来。LJ坐在店里吃早餐,她问:“你去领书没戴口罩?”我说:“戴了,不戴怎么会让进去呢!我刚取了下来。”她一副看见没戴口罩的人避之不及的样子,让人心里多少有点不爽。刚好打印社的网络有问题,没办法打印,我就匆匆离开。吃了早餐后,我又到晨光文具店汤友那里去打印了出来。
吃完晚饭,老公叫我去散步。学堂街往前走到上堤的位置,碰到L和一个同伴也在跑步。她穿了一件玫红色的廉价珊瑚绒睡衣,头发松垮垮的随意在脑后扎了个马尾,一个蓝色的一次性大口罩遮盖住下半边脸,只留下眼角爬满了细密皱纹的眼睛,失去了平素的讲究和优雅。哎——,这疫情把人搞得!
她开玩笑地说:“这次老公把你陪好了!”
我说:“陪好了,陪好了。你们也好不容易修了个长假了呀。什么时候开学有没有听到消息?”
“没有呢!”我们一边向泵站走一边聊天。“高三、初三都还没有开学,更不要说幼儿园了。”她说。
“是啊!不知道四月底学校能不能开学,我估计幼儿园这个学期开不了学了,即使开学可能也不会有很多学生。”我说
“开学,最多也只有两个月又要放暑假了。再说了,大家都还在担心疫情有没有反弹。”
“所以说,现在开始过好拥有的每一天每一天。”我接口道。
“对啊!有句话叫:幸福和意外你永远也不知道哪个先来。”她笑着说。
我们走到桔园,看到翠绿的橘树枝头缀满了像星星一样嫩白色的花苞,花苞像黄豆粒那么大,还没有开花,所以还没有馥郁的芳香。自然界的风云变幻是无常的,生命是脆弱的。但是,我知道,不管怎样,只要它还在,它就心存希望之火,默默地坚持、不懈地努力,待到花期,绽放笑颜,释放芬芳;待到金秋,结出硕果。如果夭折是命中注定,那它也会欣然坠落,化为泥土和大地紧贴在一起。
走过桔园,我们就分开了。她们从一条近路转回去,我们走远路想再多走一会儿。
老公有点沮丧地说:“阿霞下午发QQ给我了,说这两个月的工资还是按国内的工资发。上个月发多了,这两个月综合一下,可能只能发1w”。
我说:“我猜上个月不是发错了,本来是想只有一个月,介于你的表现发给你国外的工资也无所谓,可是没找到国内的疫情基本过去了,其他国家又开始爆发了,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肯定就这样决定只发国内的工资咯。”
老公说“晚上打电话找阿霞谈谈。”他的深色黯然。情绪低落是正常的,一下子少大几千块钱,对于我们这样普通的家庭来说,的确是不小的损失啊!
我心里也像蒙上了一层黑纱,有些阴郁。我说:“现在,你们老板的日子一定也不好过。做出这样的决定也是没办法的事。”
“老板的日子肯定不好过!你想想欧盟现在疫情那样重,连很多港口都封了,货都走不了。再这样下去资金周转都紧张。”
他又顾虑重重地说:“现在M国都有39例,只检查了600人,还有一批来自Y国的人没有得到控制,不知流窜到什么地方去了。所以,疫情不容乐观,我还真有点不想过去了。”
从他迟迟不去居委会盖章,从他总是惊讶M国病例的上升,从他电话微信询问那边的情况,从他心事重重坐立不安的举止……我明白他不是很想去。但是,他也很纠结那份工资,还顾虑我的想法。其实,我在3月19日给二嫂视频时,二嫂听说他要走,就建议他不要去,说现在外国正是爆发期。我当天下午就给了他二嫂和我的看法。
我挽着他的胳膊,果断地说:“你就给阿霞讲你不过去了,就在国内办公。如果公司没有宿舍安排,就先在家里办公行不行。”每个月少几千块就少几千块,生命和健康更重要。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只是,我不大放心他去东莞,因为他曾经在哪里你迷失过、跌倒过。曾经留给我的伤疤,在遇到阴雨天时,依然会隐隐作痛。
散步回来,他给阿霞回了电话,阿霞说她在老板面前为他的工资争取过,但老板没有同意。现在没办法,就连国内人员的工资也要减缩。事情一旦决定,就像尘埃落定一样,人就松了一口气。
晚上,他又给M国首都中国旅店的老板娘发语音,问她最近中国过去的旅客到那里都要出示什么证件。那位老板娘说最近她们旅店都很少接客,其他本地旅店和中国旅店都基本一样。那里的人大都居家隔离,很少人出来住宿,生意不好。她听说LG准备过去,她说:“你现在过来干啥,好多中国人都回去了,我都想回去了。”
他的一个朋友,在那边和他同一个工业区里做皮包生意,有一个小型加工厂。也给他发微信说那边从25号起国内的飞机停飞,一切公交停运。政府放十天假。他们厂的订单全部取消,工厂放假到六月份。因为放假期间还要支付M国工人的工资、场地费等等,总算下来要亏三百多万。老公安慰他,告诉他自己也只能拿国内的那部分工资。他反倒说:“Martin,我们现在只能乐观地接受现实,亏的钱下半年再赚回来。”
听到这些我不禁自嘲地笑了一下:“反正这疫情就像大自然刮过的一阵风,究竟刮几级,刮多久,取决于她的心情,我们束手无策,只能听天由命。”
在电脑前办公的老公也无奈地笑了:“反正生命在大自然面前很脆弱。”
谁说我们永远不知道幸福和意外哪个先来?幸福是主观的,我们掌握的住,意外是客观的,不被我左右。用心生活,用爱浇灌,幸福永远都会比意外早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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