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时间报了驾校,学科二科三的时候需要到指定的地点练习,我住的地方离训练场地还比较远,于是每天六点钟必须起床。
我的房间朝北,一扇门一扇窗,关了门拉上窗帘,黑咕隆咚地仿佛一天24小时都沉浸在黑夜中。平日里上班可以睡到八点多的我对于要早起两个多小时深感痛苦。
于是每当6点钟的闹铃把我从睡梦中惊醒的时候,我第一反应并不是赶紧起床,而是用那并没完全清醒的大脑编织着各种借口希望可以完美地骗过教练而能晚去一会儿。
五分钟后,大脑里闪现出教练那双严厉的眼睛,高亢且不留一点情面的训斥,我像触了电似的嗖地从被窝里坐起来,算是清醒了。
我不化妆,大概十分钟后就出门了。下了楼,好像打开了一个新的世界,我是从黑夜睡梦中艰难走出的人,而除我以外的人,早已投身在了这新的一天,门口长长的停车位上,只稀稀拉拉的停着几辆车,其他的都已被勤劳的主人开去了四面八方。
头上一年四季都裹着毛巾的苏州老奶奶也在忙碌着,迈着踉跄的步伐晾着那洗退了色的衣服或床单,好像小时候奶奶在院子里的身影。
出了小区,更是热闹,街道两边占据的是各式各样的移动早餐点,香味扑鼻,我快速地走向公交站台,带着小推车的老大爷静静地坐在公交长椅上,一丝不苟地望着车子开来的方向,仿佛是因为眼睛不好生怕错过了公车,系着红领巾的小学生还在嚷嚷着去买个煎饼,却被家长呵斥着,车马上来了,再给耽误迟到了,还有跟我差不多大的年轻人,一边玩着手机,一边时不时地瞄一眼显示屏上各辆车距离本站的数字。
而这些情景平时靠九点才出发的我是几乎见不到的,我似乎也从来没想象过早晨六七点的样子,已如此生机勃勃,不带一点慵懒和倦意。
在我趴在床上闷头大睡的时候,太阳已经跃过了地平线,照亮了大地,唤醒了一批人,那些卖早餐的人应该更早吧,赶在了太阳升起之前,做好所有的准备,等着天亮,出摊,他们也许是唤醒这座城市的人之一。
还有那些开公交车的司机师傅,我看了下各辆车的始发时间,有的五点多,晚一点的六点多,司机们日复一日地提前做好所有的准备,时间一到,领着一站又一站的人去往他们的目的地,来来去去,乘客换了一批又一批,而他们在既定的路线上来回往复,朝如青丝暮成雪,也许一辈子就做一件事,平凡却不平庸。
下了公交转地铁,虽然拥挤程度比不上北京上海,但也出乎我的预料,拿了份地铁报却施展不开地儿来阅读,硬是把报纸折成手掌大小才勉勉强强看完。
抬头看看四周,跟公交不同,地铁上多是年轻的男男女女,几乎没有推着小车去买菜的大爷大妈,很多都打扮得很得体,精致的面容,新潮的衣服,发型也是打理过的,相比之下,我倒有点格格不入,仿佛刚从乡下来城里的妹子,灰头土脸而又好奇地望着大家,什么都觉得新鲜。
可不是嘛,我何曾这么早出来过,从来都是踩着上班时间的尾巴进的办公室,住的地方一搬再搬,为的是离公司一近再近,好让我起床一拖再拖,仿佛工作也只是安放在我睡眠里的插曲。
人们常说春分过后,天亮得更早了,白天更长了,但我的世界里,每个早晨都一样,仿佛黑夜和白天是瞬间切换的,因为我从来没有像那群点亮城市的人一样,切身经历过佛晓破晓黎明清晨,似乎那种美妙的星辰变化只是传说中的一样。
忽然想起曾经听过的一段采访,有个记者问科比,“你为什么能如此成功呢?”科比反问道,“你知道洛杉矶凌晨四点钟是什么样子吗?”越优秀的人越努力,越努力越优秀。
我连这座城市六点钟的样子都没见过,我凭什么还在埋怨时运不济,为什么我的工资没有涨幅?公众号只有几个粉丝?写的文章无人问津?因为天道酬勤。
上个礼拜,我们房租又到期了,这次为了节约房租我们选了一个离公司远点的小区,而且老公正在治疗牛皮癣,每天早晚都需要我帮他擦药,于是每天六点钟的时候我准时起来。
他很心疼地对我说,“要不我自己擦吧,你多睡会儿”,“都在背上,你擦得到吗?说那么多干嘛,记得好好对我就行了。”
看着老公那一脸动容的样子,仿佛觉得自己娶了全世界最温柔贤惠的女人,我真想告诉他实话,“傻冒,正好赶上我改过自新的时候,要不绝对不牺牲睡眠时间大早上的爬起来给你上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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